这一战下来,秦翼明俘虏了老营一千多人,外加青壮几百人,共计两千多,而且还斩了张献忠的义子艾奇能,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秦翼明对于这个战果非常的满意,不仅他满意,更满意的是陈大全,在大战之前,陈大全还对秦翼明非常的恼火,可是大战之后,他极为欣赏秦翼明,断定此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根据张小舍从俘虏那里得到的消息,张献忠是准备东进,路过安陆县到武昌府的,如此一来,陈大全不仅不再逼迫秦翼明南下显陵卫,而且还催促秦翼明赶紧回安陆防守,他怕秦翼明带着几千人就想跟张献忠在野外开战。
秦翼明根本也就没有这样的想法,现在手下这点人,可是他积蓄了一年多才有的兵力,可不能在这里随便就消耗掉,他也准备回安陆县城,依靠安陆县城高大的城墙死守,他不知道张献忠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张献忠能够在明末展露头角,手下聚集大批人才,还创立了大西国,肯定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对于张献忠这样的人,秦翼明认为是必杀之人,不过他要思考如何能够击杀张献忠。
野外作战是不可取的,现在他的兵力还不足以跟张献忠抗衡,他只能够依靠城池作战,可是如果是依靠城池的话,那就更加不可能击杀了,张献忠不是傻子,攻不下来城池,他肯定会跑路的,除非激怒他,狠狠地激怒他!
“少爷,马上天就要黑了,我们是连夜赶回安陆县还是在这里扎营?”小猴问道,他一直陪护在秦翼明左右。
陈大全这个时候插话说道:“开什么玩笑,还在这里扎营,万一张贼来了怎么办?扎什么营,埋什么锅啊?!”
“埋锅?对!埋锅!”秦翼明听到陈大全说扎营埋锅,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兴奋起来,朝着人妖陈大全就是一顿熊抱,弄得陈大全不知所措,匪夷所思。
“这壮小伙,不会是看上哀家了吧,你可别对不起你家的娘子啊!”陈大全小声喃喃说道。
张献忠的大部队一路东来,到了随州城的时候天色已晚,这个时候他得到了一个让他痛心疾首的消息,自己的义子,也是自己的手下大将艾奇能不知所踪,手下大军逃回来的没有几个人,很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
外面重楼飞檐,朱门细柳斜风,在晦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萧瑟而陌生,张献忠内心哀伤,他喝了点酒,但是还是睡不着,而房外,孙可望、刘文秀、李定国还有潘独鳌在外面候着,他们都没有睡。
艾奇能是他手下最勇猛的战将,一直是他当前锋,这么多年来,艾奇能都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保证自己大军一路畅通,所向披靡,可是今天,自己的义子,自己心爱的手下大将没了,他要复仇,这不仅仅是他感情上的需要,也是为了给别人看,如果自己的义子被人害死了,自己却还是无动于衷,没有作为,那会寒了多少人的心啊,可是能够一口气吃掉五千人的官军,是多么强大的官军啊!就是洪承畴也不一定能够办得到,他故意假寐,不单是内心的忧伤,更是因为他的犹豫,外面都是他义军队伍里的几位重要首领,他想听听他们的想法,到底该不该继续东进,前面是什么样的敌人,如果敌人过于强大,那他们再往前行就是送死,能够在官兵的围剿中生存这么多年,不就是因为会跑路么?!
“朝廷的大军都在我们身后,这德安府怎么会出现一支这么强大的军队?难道朝廷还有天兵?”这个是孙可望的声音。
孙可望也是一个猛人,善于打仗,他知道了艾奇能全军覆没的消息后,内心稍稍的有一点庆幸,如果自己做前锋,估计今天死的就是自己了,他想不明白哪里冒出来的一支队伍,能够一口气吃掉艾奇能的五千人。
“不管哪里来的,我们不能再继续东进了,我们前面有强敌挡路,我们应该改变行军方向。”李定国说道。
有人点头,表示同意李定国的意见。
孙可望立刻反对道:“哼,怕他个鸟啊,说不定是我们吓唬自己,定北将军作战骁勇,很可能是深陷敌人的陷阱里也说不定,根本不是光明正大的交战。”
“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刘文秀说道,他向来沉稳,不轻易发表意见,不过他比较信任李定国。
“什么小心为上,定北将军已然战死,难道我们就不为他报仇雪恨?再说了,河南陕西等地都极其贫困,我们大军现在人多,每日消耗惊人,如果不去武昌府那边好好补给一番,我们大军怎么维持。”孙可望继续反驳。
“几位将军,好了别说了,我们等明日大王醒来再商议不迟啊,听说逃回来的是之前随州千户所的一名千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还不好说呢,明天要细细查问再说。”军事潘独鳌出来打圆场,孙可望和李定国都没有继续争论了。
翌日清晨,张献忠传达命令,继续东进,他要知道是谁杀了他的孩儿,他要替自己的义子报仇雪恨。张献忠的命令,自然是没有人敢说什么,大军很快就整顿出发了。
当他们来到石潼河不远处的时候,就看到了昨日的战场,尸横遍野,凌乱不堪。他们收拾了义军的尸体焚烧后,没走多远,就发现了有大量的土灶痕迹,经统计,这里居然有三千个灶台,也就是说有三万人的大军曾经在这里吃饭。
秦翼明还留了几个硕大的字,上面写着:张贼,若再前行必死——秦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