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搂住他,嘴里发出惊叹,几乎也是恐惧。他紧紧抱住她,但一言不发。他绝不说什么。他全然安宁,安宁得不可思议,可她还是感到他那东西缓慢、强有力地再次勃发,那是另一种力量,于是她的心融化在了敬畏中。
这一回,他像一首乐曲,一会儿像是《东风破》,一派温柔,一会儿像是《ar》,带来一片虹光,那纯美的温柔和光焰令任何意识都无法捕捉。她浑身颤抖着,没了魂,但又生机勃勃,就如同生命的原液。她无法懂得那是什么,无法记住曾经的过程,只觉得它胜过任何美好的东西,只有这种感觉。结束之后,她全然安宁下来,浑然无知,不知时光过去了多久。他仍然和她在一起,同在一个静谧的渊薮中。这次第,无以言传。
开始清醒过来时,她依偎在他胸膛上,嘴里喃喃道:“我的此生至爱恐怕就是如此了!”
他沉默地抱住她,她就势蜷缩在他胸脯上,两人实在和谐。
但他的沉静是深不可测的。他搂着她,像怀抱着一朵花,安静而陌生。
“你想什么呢?”她向他耳语道,“你想什么呢?说话呀,对我说点什么吧!”
他温柔地亲了她,喃言道:“啊,我的灵魂!”
可她不懂他的意思,不知道他在何方。他那么沉静,似乎让她摸不着。
“你爱我,不是吗?”她喃喃道。
“欸,这你知道的呀!”他说。
“你亲口说嘛!”她恳求着。
“欸,欸!你没感觉出来吗?”他含糊其辞地说,但语调温柔,语气坚定。她贴他贴得更紧了。爱着的他比她还要安详,但她想要确认他爱她。
“你就是爱我嘛!”她小声坚持说。他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她,似乎她是一朵花,没了yù_wàng的颤抖,但手法很细腻。即便如此,她还是心神不定,咬定爱不放松。
“说你永远爱我!”她恳求道。
“诶!”他心不在焉地说。这让她觉得自己的问题把他从她身边推开了。
“咱们该起来了吧?”他终于说。
“不!”她说。
但她能感到他的心思有所旁骛,他在倾听外面的动静。
“怕是天黑了吧!”他说。黄思瑶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尘世的压力,于是她吻了他,那是一个女人不得不放弃她的好时光的幽怨之吻。
他起身,调高了火捻儿,然后开始穿衣服,很快就让自己消失在衣服里了。然后他高高地站在她身边,乌黑的大眼睛却在看着她。他脸色有点红扑扑的,头发蓬乱,在微弱的油灯下显得特别温暖、安详、英俊。
他是那么英俊,她绝不会告诉他他到底有多英俊。他这样子让她想紧紧拥抱他,因为这俊美中有一种温暖、慵懒的距离感,这副神态令她恨不得喊着抓住他。这副样子令他不懂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美,是个胜过一切的温柔美妙的尤物,他能进到这尤物身体里去。
“我爱你,因为我能和你合二为一。”他说。
“你是爱我的吗?”说着她心跳加快了。
“合二为一,这比什么都好。我爱你,因为你全对我开放着。”
他弯下腰亲了她柔软的腰肢,用自己的脸在她腰上蹭蹭,然后拿毯子给她盖上。
“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吧?”她说。
“你可别问这个。”他说。
“你肯定我是爱你的吧?”她问。
“你这会儿爱我,以前你连想都没想过你会这么爱我,谁知道你过后儿想想会怎么样呢?”
“别,别这么说!你不是真觉得我想利用你,是吗?”
“怎么个利用法?”
“生个孩子……”
“这世界上谁都能生孩子。”说着他坐下。
“哦,不!”她叫道,“你不是真这么想的!”
哦,好了!”他看着她说,“刚才那样就足够了。”
她仍然安静地躺着。他轻轻地开了门,外面天空一片深蓝,天边是晶莹的青绿。他出去关上母鸡的笼子,轻声对狗说了些什么。而她则躺在屋里,感叹生活和生命是多么美妙。
他回来时她还躺着,容光焕发。他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说:“走前那天晚上你得上村里的家来,行不?”说着他扬起眉毛看着她,两手在两腿之间垂着。
他伏下身,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说:“你是个好胚子,对不?是世界上剩下的最好的胚子,只要在你喜欢、你乐意的时候!”
“什么是胚子?”她问。
“你不知道吗?胚芽,就在身子下头。!”
“是吗?”她说,“你在乎我吗?”
他只是亲她,但不回答。
“你得走了,让我给你掸掸。”
说着他的手顺着她身子的曲线摩挲而过,手很稳实,温柔、亲昵。
她在暮色中跑回家去,一路上觉得这世界如梦如幻。园子里的树木似乎是停泊在潮水上随波逐澜,通向洋房的山坡在起伏跌宕,如同生命在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