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挡在出入口,尴尬局面一时难以平衡。
任真咽下嗓子,怎么为难的总是自己。
她看看江河又看看吕丛,他们却相互瞅着,用眼神较劲儿。
“任真!”小胖突然适时的出现在舞台下面,手里拿着一只小礼盒晃了晃。
任真眼睛一亮,招呼对方快上来。
小胖蹒跚着走上楼梯,人却被两只胳膊挡住了去路,低头看了看:“要留买路钱吗?”
吕丛拧眉看他,手慢慢放下来,江河也跟着慢慢收回手。
小胖笑的憨厚,两步走到任真面前把小礼盒递给她:“任真,这是我给你要的礼物,你今天表演的太好了!”
任真如释重负,接过礼盒打开来,身旁两双眼睛不由得都朝她手中看。
是个贝壳手串,很好看。
任真取出来戴在手上:“好看,谢谢。”
小胖抓抓头:“你平时都分糖给我吃,这是我应该…”
任真咳咳两声打断小胖,吕丛看着她,轻挑眉毛。
她傻呵呵笑一声,一把抓住小胖胳膊:“走,我们回去吧。”
小胖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就跟着一起笑,微微屈身:“娘娘,老奴这就送您回宫。”说完毕恭毕敬地带着任真下了台。
回去后,鹊奶嵌挤指了小胖,感谢他的分忧解难。
晚上回去,吕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户也关上了,任真假装路过好几次,都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吕丛坐在屋里,手里捏着那只布袋,她的影子一直在门口窗前晃来晃去。
他突然有些懊恼今天下午的事情,为什么要跟江河过意不去,任真又不是自己妹妹,何必去争个高低。
但当时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突然间想跟他对着干。
所以,到底是因为把江河当成了敌人,还是把任真当成了朋友?
吕丛打开抽屉,把布袋丢进去,他还没想到底好要不要送给她了。
半晌,门缝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吕丛以为是老鼠,跳下凳子过去,一看是张小纸条安静的躺在门边。
他走过去捡起来。
“吕丛,你睡了吗?”
吕丛扬睫,一道黑影晃动着,她就在门口。
片刻,又一张。
“吕丛,你干嘛呢?”
之后,再一张。
“吕丛,你晚饭吃饱了吗?”
吕丛:“……”
吃饱了,没睡,在捡纸条。
任真刚回屋就写了这三张,塞进去后里面却依旧没声。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见,或者看见了还是不想跟她讲话。
在她心里,吕丛是个可怜的人。
他明明有家,却不完整,他像孤独的海上流浪者,坚毅却无助,勇敢却迷茫。
她只是想帮他,就这么简单。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那种漂泊无依的日子,他把所有的苦闷伤痛都化成了心里的那股桀骜倔强。
……
六月的夜晚,热风里夹着湿气,吹的人浑身无力,任真实在站不住脚了,又多看了几眼紧闭的门,准备回屋。
刚转身,身后的门滋啦一声,一束光从身后透到眼前。
她回头,吕丛逆光站在里面,手里握着一只布袋子,看着她没什么情绪也没什么表情。
任真冲他笑了笑:“吕丛,你…”
“给你。”吕丛伸手,把布袋送到她面前。
任真垂眸看了看,指着问:“是送我的礼物吗?”
吕丛沉声:“不是,别人不要丢掉的,我捡回来了。女孩子的东西,我留着没用。”
任真看着布袋子,很精致的一只。
眼珠稍转,看见捏着布袋的手,也很好看。白皙修长,骨骼分明。若是等他长大了,那双手一定会更好看。
看着看着,人呆住了。
吕丛等了半天不见她接过去,有些架不住面子:“不要吗?那算了。”
他收手一瞬,任真上前一步夺过来:“要,谢谢…吕丛。”
吕丛睫毛微微扬一下:“不客气。”
不等任真再说什么,门已经关上了。
片刻,灯也熄了。
任真叹口气,琢磨不透的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