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了,天色也慢慢被暮光所遮挡。
“还请通报一声……”
“我们大人在许州还没回来,你过几天再来。”
他明明亲眼看见蔡崇从许州走了,平城的人也告诉他在城里看到蔡崇了,怎么会没回来。
“哎,还请……”
看门的下人回了句“大人不在”,便转身把大门关上了,只空留那个来访之人在门外等着。
“老爷,要不我们先回去?”
“行,回去吧。”
府内大院——
蔡崇这会儿正从酒楼里叫来了一堆厨子给他做了一大桌儿好菜,在许州的那些日子可把他憋坏了!吃不惯那口饭,还是觉得家门口那家酒楼里的饭最好吃!
“怎么样?人走了?”
“走了,但是走的时候支支吾吾地。”
支支吾吾?关他什么事儿?
“行了,没事的话就把货多看看……按照客人的要求拿东西。”
“是——”
待到看门的下人出去之后,屋内除了一大桌酒菜,就只剩下蔡崇的得力手下德发站在他旁边——“大人,这上门的生意,怎么不做?”
“上门的生意?”蔡崇瞟了一眼德发,继续夹菜。“你见过冒着这种大雨天从许州追过来的上门生意吗?”
“大人,那德发更不懂了……这人都从许州跟咱们到这儿了,您不见一眼?”德发给蔡崇倒了一杯酒,在碗里添了几口菜。
“见他?左大人之前用他那会儿,他因为偷工减料,把一味难得的药材——天麻,换成了当地一种很廉价的替代品,你都不知道他从这中间赚了多少黑钱。这种人,左大人剩下了,我哪敢用?”
“可是,大人,您现在干的这事儿不也是和丞相背道而驰的么……”
“我说你会不会说话?”
蔡崇一筷子就扔在了德发的身上。
“什么叫我和丞相背道而驰?”
“是是是,德发说错话了!掌嘴!”德发捡起地上的筷子,在自己的胸口上抹了好些,弄得干干净净地递到了蔡崇的手上。
“大人,要不要我去厨房给您换一双筷子?”
“不用了!”蔡崇一把抢过了德发手上的筷子,夹了一口肉放进嘴里。德发看着大人吃,站在旁边也不说话,没过多久,蔡崇自己就忍不住了。
“德发,你跟了我几年了?”德发
“回大人,八九年了。”
蔡崇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顿时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这么多年你都没学会闭嘴吗?主子做事的话,是你能随便说的?”
德发看着蔡崇这阴阳怪气儿的样子,知道是自己说话不中听了,“是德发不长眼,坏了大人的兴致,德发这就出去在雨地里头跪上个把小时!”话音一落,不等蔡崇发话,德发就自己往外跑。
“行了!整天弄这些不着四六的花样!没见你其他地方多用些脑子!”说完,蔡崇便坐在那边自己一个人喝酒,没再管德发。
他听完这话也没再往外跑,只是站在了蔡崇旁边给他把杯子里的酒填满,“德发就知道,大人看德发跟您时间久,给的恩典多!”
“我告诉你,我没工夫一天到晚盯着你,但是你的嘴要是再学不会把门,出了事情,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
“大人这话说的,您不就是神仙么!”
蔡崇的酒杯里一杯接一杯的玉酿……
“大人,我这儿想跟您说个事儿。”德发张了口,就不怕蔡大人不答应。
“说。”
德发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来意——“大人,寒食散……我也想要一点。”
“你要它做什么?”蔡崇一下从酒中出言,就好像是杯子里有一只蜈蚣似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碰寒食散吗?你单用了?”
“没有,我亲戚想要点。这不是官府查么,我怕出去弄再被人抓了着……这平城所有流通的寒食散……不是就出自您之手么!我就想着,跟您这儿弄一点点……”
“哎!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出自我手?”
蔡崇听见这话就不高兴了!
“我是帮左大人办事,怎么还成出自我手了?你说话一字一句可给我小心了!”说完之后,蔡崇瞪了德发一眼,德发便一句都不敢吭气了。
“你现在滚去院里跪着!学会了说话再进来!”
“大人——德发错了,大人!”
一个摔脸,酒杯直接砸在了地上……如果再不让这个蠢货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估计蔡崇最后还没死在那些敌人的手里,就已经被自己人害死了!蔡崇从那些碎片里直接趟了出去,没有理会德发的求切。
一个人,只有两种死法。
死在别人的手上,死在自己人的嘴里。
卓文飞和二钱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府上,“公子,那位姑娘就在西四间里。”
“姑娘?”二钱眉梢略过一丝惊奇,什么时候公子也会带姑娘回来了?还在里屋!
“行,我知道了。”卓文飞应了一声就朝着西四间那边走去。
“公子,不就半天没见,你都带了个姑娘回来了?”
卓文飞听着二钱问的这些没脑子的话,一句也不想回,就一个劲儿地朝前走着。
“公子,那姑娘打哪儿来的呀?叫什么啊?公子你和她怎么认识的呢?公子,长得好看吗?”
咣当一下,卓文飞停下了脚步,二钱一个没留神就怼到了他的后背,“哎呦!”
“你有完没完?”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