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斌姑早就骂遍左邻右舍及单位同事无敌手。已经很久没人与她吵架了。高处不胜寒呀,英雄落寞啊,孤独求败啊,渴望一战啊!嫂子的电话恰到好处地搔到她的痒处,怎能叫她不兴奋?
姑嫂二人来到二十一中。看门大爷问她们找谁。胡斌妈将头一昂,说:“找李满屯与孙不武!”看门大爷眼睛是出火的,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女人是来找事。
看门大爷心里好笑,二十一中是什么人都能来找事的?当下也不阻止,但也不告诉她们李、孙二人在哪个班级,路怎么走,只淡淡地说:“进去吧。”
待这姑嫂二人进了校门后,看门大爷赶紧给孙不武打电话。孙不武买大哥大后就将号码告诉了看门大爷,以后有人找他就无需烦劳大爷跑路。
以前就说过了,二十一中的校舍布局不像现代学校整整齐齐。不整齐也就罢了,校园里还树木葱葱,许多仅二层的教学楼被大树遮着看不见。
姑嫂二人在二十一中校园里差点迷路。好在二十一中本来就是混混大本营,现在虽然学好了,但不怕吵不怕闹不怕惹事的潜质还在。没多久就有几个学生过来,见到这对姑嫂也不打招呼,直接就问:“你们两个要找李满屯与孙不武?”
姑嫂二人正迷路呢,见有学生这样问,立即高兴地回答:“是啊,我们是找这两个王八羔子!知道他们在哪儿吗?”当然知道,我们是同学吔。可为嘛要告诉你?
胡斌姑姑跳脚就骂:“我操你——”此处略去两千字。这几个学生掉头就走,随她一人唱独脚戏。
胡斌姑姑骂了一阵,就感觉挺无聊的。再好的表演无人欣赏可不就剩下无聊?骂声停下,这才听见不远处有琴声。姑嫂循着声音过去,发现有两个学生在弹洋琵琶。
嫂子上前问:“你们认识李满屯与孙不武么?”认识,当然认识。那能告诉我怎么找么?这两个学生态度很好,指着眼前的路说:“顺这条道走,路转你也转,不要被两旁的岔道所迷惑。他俩正在那儿捉蛐蛐呢。”
捉蛐蛐?大冬天的捉蛐蛐?姑嫂对学生的话大为疑惑。
现在已是春天了好不好?学生回答。蛐蛐儿就要现在捉,能过冬的都是厉害蛐蛐儿。
姑嫂二人对蛐蛐儿问题一点不懂,也没必要去弄懂。依着这两个学生的指点顺着这条路下去。这条路挺长,岔道也多。走啊走,坚持人随路转。
终于到了尽头,定睛一看是个厕所。姑姑就骂,我们受两个小混蛋的骗了。嫂嫂说,也不一定,没准就在厕所后面捉蛐蛐呢?
姑嫂忍着臭绕到厕所后面一看,人毛都没有一个。肯定是被小毛孩骗了,姑嫂二人不由大怒,二十一中就没一个好东西。
一阵乱闯终于来到一座楼前,姑嫂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开骂。旁边立即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大家指指点点像看猴戏一样兴高采烈。
泼妇也有泼妇的学问。姑嫂二人向这些学生声明,她们骂的是李满屯,还有孙不武。与在场各位无关,请不要对号入座。
姑嫂二人根据撒泼的经验,这么多学生,总有出来为李、孙二人打抱不平的,她们已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了。
谁知这些围观学生一致认为她们骂得好,骂得对,骂得呱呱叫,许多学生朝姑嫂喊:“继续骂,骂大声点!这两个小子就是欠骂。”
嗯?怎么回事?李满屯与孙不武在二十一中民愤大到这种程度?这与她们以前经历的任何一场骂战都不同。这里充满着蹊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姑嫂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姑姑胆儿大,以一种大无畏精神继续大骂。蹊跷也好诡异也罢,就凭你们这些小屁孩还能把老娘怎么着?
李满屯与孙不武两家,乾坤颠倒,阴阳错乱,辈份不清,反正他们两家长辈是遭了大殃。
姑嫂二人正指天画唾沫四溅,骂得自己都头昏脑胀时,出来三个学生。其中一个对姑嫂二人说:“你们老是骂李满屯与孙不武干什么?”
胡斌妈正为没人理睬而泄气,见有人出来立即大为振奋,冲这个学生说:“他们打了我儿子,我当然要骂他们!”
哦,他们打了你儿子,那你儿子是谁啊?我儿子叫胡斌!哦,你儿子叫胡斌,那你就是胡斌妈了?对!我就是胡斌妈,快快叫李满屯与孙不武出来见老娘!
这个学生没去叫李满屯与孙不武,而是指着姑姑说:“那么这就是胡斌爸了?你们家怎么公鸡不叫母鸡叫?”
姑姑勃然大怒:“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娘是胡斌姑姑。”
这个学生回头问围观群众:“这是个女的?”围观群众大声起哄:“不是!”
胡斌姑姑气得浑身发抖,立马一通污言秽语。那个学生又问群众:“这是个男的?”
群众更加大声回答:“也不是!”接着就是轰然大笑,遮住了胡斌姑的污言秽语。
那个学生又问:“既不是女的,又不是男的,那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这次群众的回答就没刚才那么齐整了。有的回答说是妖怪,有的大喊是鬼,还有的说是夜叉。
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姑嫂这时不气反笑,是那种不断嘿嘿的冷笑。她们在寻找目标,她们要找准目标集中火力攻其一个。
目标还没找着,那个学生又说话了:“胡斌妈,还有这个马老太啊——”姑姑双脚跳起,大叫:“老娘姓胡不姓马!”
那个学生挠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