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虞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眼睛,觉得很惋惜,这么美丽的女子,竟然这样死了。
而周尔雅很细心闲雅的戴上白手套,仔细看了看她脖子上的伤痕:“奇怪。”
“什么奇怪?”韩虞立刻问道。
“你看看这伤痕。”周尔雅对他说着,又拿起了黎宝珠的手细细看了看。
韩虞这才发现,黎宝珠的勒痕有点怪异——一般自缢的人,只是脖子前面有痕迹,可是她脖子后面也一圈痕迹,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圈。
“她是将套索绕在自己脖子上几圈自杀的?”韩虞摇摇头,“这也太奇怪了。”
“这是谋杀。”周尔雅放下黎宝珠的手,脱去手套,扔在一边,确定的说道。
“谋杀……”韩虞想到现场放的那根绳子,确实觉得这种绕几圈绳子在脖子上的自杀很罕见,他拿出本子,唰唰唰的记下这些情况。
“那昨天黎小姐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走出停放尸体的房间,韩虞先询问侯经理。
侯经理思索了半天,皱眉说道:“如果一定要说什么反常,那就是中午的时候黎小姐来了公司一趟,打了个电话之后就有些不开心,后来出去逛街回来,就又没事了。”
“你知不知道她给谁打电话?”韩虞眼睛一亮。
侯经理迟疑着摇了摇头:“这是黎小姐的私事,我们不好多问。”
如果一定要查,就得找电话公司的记录了。
韩虞把这件事先记在本子上,作为一处线索。
“那当天下午,你有没有看见三楼有什么可疑人物?”韩虞继续询问。
侯经理想了想,再次摇头:“三楼就是金先生的办公室和几位小姐的化妆间,而平时只有黎小姐来得最早,像殷小姐、纪小姐都得晚饭时间才到,而金先生,一般都得在外滩吃完晚饭出现在大厅,之前根本不会上三楼……”
“其余闲杂人等,也一般不敢轻易上来。”
百乐门三楼,本身就是地位的象征,金先生是百乐门的老板,黎宝珠、殷秀秀和纪美云,则是百乐门的三朵金花和台柱子,除了他们之外,能上三楼的寥寥无几。
“她们俩,与黎小姐有没有什么矛盾?”
韩虞迟疑了一下,还是这么问了。
当着殷秀秀的面,似乎有些不绅士,可对于女人来说,嫉妒心和争斗在所难免,百乐门这销金窟,三朵金花之间也逃不了明争暗斗。
虽然两人都不在现场,一般来说没有嫌疑,但韩虞觉得还是得问清楚。
侯经理没想到他这么梗直,擦了擦汗,偷偷看了眼站在周尔雅身边的殷秀秀,回答:“殷小姐为人最好,而且最近也有退隐的打算,黎小姐和她表面上总是客客气气的。纪小姐……年轻气盛,和黎小姐斗过几次气,但她和谁说话都不客气,也不至于……不至于……做这种事,而且当时并不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她们。”
因为紧张,他有些尴尬,生怕得罪了任何一个人。
这时候周尔雅突然开口,他退出门,指着隔壁的房间问道:“这是不是纪小姐的化妆间?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门锁着,但侯经理当然有钥匙。
“这个……”
侯经理有些为难,“纪小姐昨天下午到晚上,都一直不在大舞台,陪着慈利洋行的孙公子吃晚饭。之前我们也查看过纪小姐的化妆间,并没有什么异常。”
虽然出了案件,但作为大舞台,仍然不希望影响到更多人,尤其是纪美云是百乐门现在的台柱,侯经理更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
“我们只是随便看一下,不会碰触任何东西。”
周尔雅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韩虞很少看到他展示出强势的态度,而侯经理当然也不敢拂逆督军公子的意思,拿过钥匙来。
周尔雅从侯经理手中取过钥匙,看了一眼,不等侯经理说是哪一把,便准确的从中挑出纪小姐房门的钥匙,打开了房门,信步踏入纪美云的化妆间。
韩虞很想问他是怎么猜到这把钥匙的,但还没看口,就被纪美云的化妆室吸引了。
沼肜璞χ榈耐耆不同,扑面一股青春洋溢的气息。
粉红色的内墙上装饰着金纸和她漂亮的海报,还放着好几个漂亮的花篮。
梳妆桌上还摆着一个漂亮的花篮,各色化妆器具杂乱无章的堆放在桌上。
这里显得繁杂而拥挤,但也比黎宝珠的房间多了许多生气。
“纪小姐是不是要年轻许多?”
韩虞打量四周,向侯经理询问。
“纪小姐年方十九。”
殷秀秀与黎宝珠都成名多年,所以韩虞从报纸和周围人的八卦中,知道不少她们的fēng_liú韵事,但纪美云却是近日才开始爆红,他还没机会搜罗情报,只知道是三美之一,原本是家境优渥的女学生,因为父母离丧,家道中落,这才下海当舞女。因为生得美貌又聪明伶俐,甚得年轻公子们的喜欢,这才有了与“秀”、“珠”并列的局面。
如今殷秀秀已经萌生退意,黎宝珠又出了意外,纪美云就是百乐门大舞台的金字招牌。
所以侯经理不想得罪纪小姐,她一向不喜欢人家进她的化妆间,要是知道了,少不得责骂她,于是陪笑问道:“两位侦探先生,您看这确实没有什么可以之处,咱们再到别的地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