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不敢。”
殿门前的无名躬身道。
书房大门无风自开,无名和影风两人心中骇然,他们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内力波动,这说明了什么,那人已经非人。
他们抬头望了进去,只见书案后有一位身穿黑色冕服的少年正在不急不缓的批阅着面前书案上的奏札,在他右手边案几上堆积了一大堆竹简,可左边案几上还有不少有如小山一样高的卷筒堆积。
嬴政头也没抬,继续批阅着,道:“这六年来你功力进步非凡,天下间先天宗师不出,你当为第二人。”
“主上过誉,无名不敢当。”无名回道。
嬴政将一卷竹简放到一边,身后的郑和急忙拿过放在右侧堆积的竹简上。
又从左侧拿过一卷,道:“听说你练了一门绝技,叫‘十步绝杀’,想不想要试一试,你与孤的距离刚好十步。”
无名双瞳微微一缩,此事他从未对任何一人说过,可嬴政竟然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难道真有通心本事不成。
“孤可没有通晓他人想法的本事,这天下间想要瞒过孤的事,还真没有多少。”
无名弯腰拜道:“无名此来,为两人求条活路。”
嬴政淡淡道:“凭什么孤要答应你?”
无名又道:“凭借属下曾经的功劳和苍龙七宿的秘密。”
“若是孤不答应呢?”
无名仍然面色平静道:“那无名就想要试一试,以主上的命换他们的命了。”
嬴政正在竹简上书写的右手一停,将毛笔放在笔搁之上,抬头向无名望来,双眼平静无波,不知无名从嬴政那深邃如黑谭的眼中看到了什么,竟然被吓得后退一步,顿时大汗淋漓。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似神似魔,藐视天下苍生,又有包含万民之意,复杂对立,却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嬴政缓缓起身,迈步朝门外走来,无名和影风两人感觉到一股如同洪荒般的浩瀚气势,排山倒海的向两人冲击过来。
他们就像是在海上行驶的小舟,本还风平浪静的天空一时之间狂风大作,雷雨交加,海面上也是波涛汹涌,让两人心中怎不惊骇。
嬴政跨出殿门,淡淡道:“你是第三个敢威胁孤的人,第一个是阴阳家的上任首领,他死的很痛苦;第二位是韩国大将军姬无夜,他如今成了一柄锋利无比的杀戮之剑;至于你……”
无名经受过无数磨难困苦,他都坚强的挺过来了。嬴政无怒才是最可怕的,此时无名内心面临的恐惧非人所能承受,如同一把把利剑插入心扉时的绞痛。
“孤手中的剑是不需要感情的,所以不仅你要死,她也要死。”
无名死死的坚持着,脸色变得惨白没有血色,嬴政每走一步他的腰便被压低一分,如今他已躬身九十度。
“她为大秦执行了多少次任务,生死相搏,王上为何就不能大发慈悲放她一条活路,她只是想要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无名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风雅,淡然,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嬴政来到他身旁,仰望着群星闪耀的星空,平静道:“孤是王,不是圣人,亦不是圣母。孤的慈悲只为孤的子民。”
无名瞳孔放大,摔倒在地,已是毫无生机。
旁边的影风反而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见无名倒地身死,他朝嬴政一拜道:“求秦王允我一家团聚。”
“可”
嬴政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影风一拜之后,再也没能起来。
嬴政矗立于书房殿前,左手负于身后,冕服随风飘动,帝王威严尽显。
开口道:“墨鸦何在?”
一身黑衣的墨鸦出现在嬴政身后,躬身道:“在!”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墨鸦明白。”说完弯腰将影风的尸体抱起,化作一群乌鸦朝王宫外飞去。
嬴政转身回书房,跨进殿门时,声音响起。
“厚葬之。”
章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无名身旁,听到嬴政的话弯腰礼道。
“诺”
嬴政回到书房,书房殿门再一次自动关上。
“传赵高。”书房内传出嬴政的声音。
“诺”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一道黑影消失狻
咸阳城外,一片树林里,树梢之上,赵飞雪愣神的坐在那里。
这时一群乌鸦从北方飞来,汇聚在赵飞雪对面的树梢之上,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墨鸦。
赵雪见到墨鸦怀里的影风,眼中尽是自责。墨鸦将影风的尸体朝赵飞雪掷去,赵飞雪起身,轻轻的接过,放在自己面前,温柔无比,害怕惊扰了影风的熟睡。
望着影风苍白冰冷的面容,赵飞雪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滴落在影风的脸上。
墨鸦矗立在树梢之上,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无奈和感伤。
赵飞雪体贴的为影风整理着有些杂乱的头发和衣袍,道:“他最喜欢在幽静的地方写字,练剑。”
墨鸦点头道:“好。”
赵飞雪望了墨鸦一眼,说了句谢谢,用右手慈爱的抚摸着腹部,道:“可怜我还没出生的念儿,是娘亲对不起你和你父亲。”
说完躺在影风的尸体旁边,就这样望着影风的侧脸,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将手放在影风身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墨鸦仰天长叹。
“这就是乱世。”
之后又恢复了那个冷酷无比的墨鸦,冷声道:“出来吧。”
从墨鸦四周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