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话?不如你来告诉我,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切如你所说吗,我们真的结婚了吗?在哪里结的?什么时候结的?我们又是因为什么而结婚?!”
方亦可的口气尖锐而咄咄逼人。
“我再问你,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里认识?哪一年?因为什么而认识?我们又是什么时间确定恋爱关系?我们谈了多久恋爱?你有没有向我求过婚?什么时候求的?在哪里求的?怎么求的?!”
方亦可一边质问着,一边向吴信非逼近,情形瞬间掉了个儿。然而与她刚才的毫不相让不同,男人则因为她的一连串质问,连连向后退去,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惊慌失措。
方亦可冷笑着,“回答不出来了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结婚,我们不是夫妻!你在骗我,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因为我没有记忆了,你以为我就像泥人一样能够任你摆布!”
吴信非浑身僵硬,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就连表情都维持了恐慌,像是由一个大活人骤然变成了木雕泥塑一般!
他想要反驳她,想要将那些他早就编排好的真真假假的过往一一告诉她,让她信服那就是真实!可是那些谎言,却如同米饭里夹杂的玻璃渣,仅仅在喉咙里打转,都能割得他嗓子生疼,甚至有股血腥气涌入了口中!
方亦可退后了两步,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他,“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你还不打算将实情说出来吗?纸包不住火,谎言总有破灭的一天,与其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不如由你来亲口告诉我,这样或许还能让我少恨你一点!”
那个“恨”字如同尖锐的铃声,唤醒了吴信非,他用痛苦的震惊的甚至是无法相信的目光看着她,“方亦可,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这样爱你,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好,我承认,有些事我是骗了你,可那不过是因为我爱你!我不能再让你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他根本不能给你幸福!和他在一起,你永远低人一等,永远只能呆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
就像她和霍西城复婚了,却悄无声息,那个男人根本就无心向外宣布此事。
圈子里没有人知道他和前妻又在一起了,大家都以为他仍旧是单身,那些女孩子仍旧面对着他跃跃欲试!
这还不够给她警醒吗?
霍西城不过是为了嘟嘟才会给她名份!哪怕做尽了表面功夫,装模作样的将财产转到她的名下,可是,那还不是他让手下的律师团稍微动作就可以变得无效的事吗?
她为什么就堪不破呢?!
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像他这样,珍惜她爱护她,永远把她放在心上爱恋!
他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吴信非从来没有考虑过,方亦可和霍西城没有大张旗鼓的复婚有可能是方亦可的决定,因为一直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她并没有心思准备一场婚礼或宴会,本想等着一切都平息下来再说这件事,却还没有来得急,人就被他带出了国,软禁在了身边!
失去了记忆的方亦可自然无法告诉他这些,但现在的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以爱为名的伤害更让人害怕!如果被爱就意味着失去自由,被你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连出门走动都受限,那我宁可你别再来爱我!”
方亦可冷冷的嗤道,“爱是这样的吗?真是可笑!我重复了很多遍了,我是失去了记忆,可不是丢了智商!难不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算对我有情,可你最爱的永远是你自己!把我关在这里,你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的占有欲罢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会尊重我的决定,哪怕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也是我的选择,你没有权利阻止!因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番话如同惊雷劈在吴信非的头上,他的瞳孔蓦然放大,唇无声的动了动,终于艰难的发出喃喃声,“你想起什么了,是吗?你……最终还是想回到他身边……”他失神的自语着,却在下一刻犹如被万千尖针扎在身上似的突然暴怒起来,失控的大吼道:“你休想!休想再跟霍西城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允许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这一辈子,只能在我的身边!”
他死死的咬紧牙冠,瞪视着她,却在那冷漠和怨恨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她看他的眼神,宛如仇人。
吴信非只觉得胸膛里那颗心在寸寸石化,他骤然转身,狼狈向大门冲去。
剧烈的开关门声一阵作响后,他站到了走廊里。
抬起手,看着那还在不断抖动的手掌,吴信非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刚刚那一瞬间,他甚至生出杀死她的念头!
只要她死了,就可以永永远远的陪在他身边,而不是去到别的男人那里!
幸好,他尚有一丝理智。
他也……不舍得……
可是他终究不敢再呆下去,不敢再与她同处一个空间了,他怕,怕自己一时失控,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吴信非浑身颤抖着,却没忘记转身将房门反锁上,然后又哆哆嗦嗦的下楼叫了车,飞快的坐上去。
“先生,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方亦可站在客厅里,良久,她才慢慢扭头转向外门,看到那里空无一人,她终于可以确定,他走了。
腿蓦地软下来,她摸索着脱力的坐回了沙发上。
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凉凉的。
她却顾不得也没力气回卧室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