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的是周玉娜,外面打架的两人已经被程予良和洪哥一人一个的拉开了。
她一听洪哥说方亦可在他们屋里,顿时有些担心。
哪里想到,她刚把门打开,就被扑倒在地。
方亦可自然是故意的。
无论是谁进来,被她推倒在地上,一磕一碰的,都会很不爽。
越气越好,气到忘了追究她刚才到底在屋里做了什么,最好。
果然,周玉娜倒在地上时,肩膀正正磕在门坎上,疼得她魂都飞了,只躺在那里哎哎的叫。
方亦可也不理会,直接就冲了出去。
倒是院子里的程予良听到妻子惨叫,不由的分了神,被他从后面架住手臂的吴信非感觉到松动,趁势挣脱开了。
不过,他没有再上前去打程江河,因为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方亦可。
别人看不出方亦可的异常,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还是能看出一些的。
虽然脸上没有表现,但她的眸子里,分明透出复杂的情绪。
吴信非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架着手臂,叫骂不休的程江河,然后不再理会,直接拉着方亦可的手,进了西屋,然后狠狠的关上门,又推了桌子堵住门口。
方亦可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晌才凑到窗边,隐蔽地看着外面的动静。
这时候,程予良大概是已经将周玉娜安顿下来,又来到院子里,跟程江河说起话来。
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程江河渐渐安定了。
洪哥这才放开他的手臂。
程江河甩着胳膊,打量着洪哥,三人又说了阵话,他便先行离开了。
院外,程予良看了西屋这边一眼,似乎是想过来,却被洪哥阻止。
最终,他摇了摇头,还是回了正屋。
而洪哥,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方亦可长长的舒了口气。
对她来说,这一幕哑剧,能够看出的东西不少。
程予良是铁了心要把她嫁给程江河,而程江河竟然也能忍下她与吴信非明显亲昵的举动,答应下来。
洪哥那边,应该是在最近就带着吴信非离开了。
否则,他不会对他们如此“宽容”。
方亦可正琢磨着,只觉得袖子被人拉了拉。
转头,就看到吴信非一副被抛弃狗狗的模样,讨好的看着她,“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方亦可本来想说她没生气的,不过想到他刚才的激动举止,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现在不那么气了。”
吴信非抿了下唇。
他吞吞吐吐道,“我不会再那样了……”
方亦可盯了他一阵,才道,“希望如此!不过,也没有很多机会了,洪哥应该会在我被嫁出去的当天或者第二天,带你离开。”
吴信非含糊的应了声,“你刚才到正屋去了?”
方亦可有些遗憾的道,“手机是找到了,可惜,只响了两声,西城还没有接起来,周玉娜就进去了。”
吴信非紧张的问,“那你没事吧?”
方亦可摇了摇头,轻笑起来,“我能有什么事啊,倒是她,不大好,那么恰好,她磕在了门坎上,大概摔的不轻。”
吴信非恨恨道,“活该!”
方亦可弯了弯唇,转而怅然的问,“只响了两声的电话,有可能没接通,也可能接通了很短的时间,你觉得能追踪出地点吗?”
“能的。”
吴信非做了个深呼吸,心里乱糟糟的。
“只要霍西城能确定那电话与你有关,认真去追踪……即便那手机关了机,也没关系。”
他家中有人在部队上,手下的兵们转业后不乏到了地方的公安局,所以对这些刑侦手段,吴信非倒是了解一二。
听了他的话,方亦可立刻道,“他肯定会追踪的!”
“你对他就那么有信心么?”
吴信非垂下眼帘。
他一时盼着霍西城能来,早些将方亦可从此地解救出去,可下一时,又想着,根本不需要霍西城,他也能将她带离这里!
他胡乱的纠结着,没有发现方亦可望向他的目光有所了悟。
是的,方亦可终于发现了,面前的这个大男孩,刚刚说到霍西城时,脸上的表情,叫做嫉妒,换一个词,是吃醋!
原来,如此。
不知何时起,他竟然喜欢上了自己。
方亦可惊讶了一阵,但她很快又想到,这极可能只是处于特殊环境里的一种情感投影,他未必是真的喜欢她,真的爱她,而是身处这样的困境里,他的身边,只有她……
她慢慢冷静下来。
她没有打算戳破吴信非心思的意图,这种事,越是不要放在心上,对方越容易过去。
反而,如果她又是解释,又是拒绝的,不但会令他难堪,还会让他生出逆反心理!
毕竟,吴信非的性格,实在太冲动了!
两人一时沉默着,外面,程予良突然离开了正屋,向西屋走过来。
方亦可连忙离开窗子,坐到了屋里的椅子上。
吴信非则是坐回床上。
方亦可低低叮嘱了一句,“一会儿别再冲动了。”
“嗯。”吴信非同样低声应道。
他别开目光,没再看她的脸。
说话间,程予良已经在推门了。
不过有桌子挡着,他费了些力气才把门推开一条缝。
见门后是张桌子,他的脸有些发黑。
吴信非看了看他,慢吞吞的走过去,把桌子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