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顾晓婉同当年的顾若安得了同样的病,方亦可心下便生出怀疑,她暗思是否霍西城拿了她的资料与顾晓婉配型,又要打自己这肾脏的主意。
她也知道这种想法太过偏激。
顾晓婉不是顾若安,自己能与顾若安配型成功,未必就能与顾晓婉配型成功。
但是,她仍是浑浑噩噩的过了数天,再不敢联系霍西城。
生恐两人见面相谈,对方张开便说出要她捐献肾脏的条件……
不是不可悲的。
她仿如惊弓之鸟,听不得弦音,瑟瑟发抖间,摇摇欲坠。
并非舍不得器官,而是,害怕被放弃的那个人,又是自己。
这种心态实在糟糕透顶。
夜深时,她反复思来想去。
霍西城对她来说已然是前夫,便是他把旁人放在心尖上爱着宠着,又与她何干?
她在期待什么,侥幸什么,又在恐惧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
又或者,只是她自己不敢深究罢了。
她这边无声无息,霍西城那边却是心浮气燥。
那日她突然离开,却是与洛青川相偕离开,据说,车子开往的方向正是嘟嘟上的幼儿园。
霍西城也想过,方亦可是否把传票的事告诉了洛青川,然后一道去想办法。
可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胡乱猜测。
这种事,她不会说的。
他担心把她逼得太紧,迟迟没有再打电话联系,而她,居然就这么消了音。
霍西城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如同困兽。
伶牙俐齿的霍五这两天又恰好被他派出去办事,只留了霍六在。见状,挠着头劝道,“要不您就主动打个电话,这种事,不都讲究男人主动?”
霍西城冷厉的目光扫过,他顿时噤了声,干笑起来,“我我,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沉吟良久,霍西城又道了这么一句。
霍六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慢慢放下,一头冷汗的发誓再也不胡乱多嘴了!boss的行动哪儿能跟普通男人一样呢!
可事实证明,在追求心爱的人这条路上,他家boss的手段,从某方面来说,或许还不如普通男人。
毕竟,实践出真知。
而他家boss从来都是被人追求,而反过来时,不免笨拙。
没多久,因为晚上没睡好,精神不济,正准备冲杯咖啡提神的方亦可发现手机响了,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眼屏幕,她徒然抖了一下,险些扔掉手里的杯子。
霍西城……
终于还是来了吗?
辗转难眠了好几天的方亦可轻咬了下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最清醒的状态,接通了电话,“是你……有事吗?”
一听她问的如此冷淡疏离,霍西城原本打算好言哄她过来的心思登时被气没了,冷冰冰的道,“只是提醒你,法院那张传票,可不要弄丢了!”
方亦可脸色发暗,匀了口气想再问时,耳边已然是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嘀嘀声……
这个混蛋!
她瞪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
却又,无可奈何。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
眸光渐渐溢出几丝绝望,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亦可?你怎么了?”
方亦可想着心思,一时竟忘了自己正处于往茶水间走的路上,走廊里,旁的同事已经对她的行为感到奇怪了。最近难得来公司的洛青川在座位那里没找到她,却在去副总办公室的路上看到她正发呆,不由的有些担心。
迅速收起手机,方亦可习惯性的挂上微笑脸再抬头,“没事。手机好象信号不大好。”
洛青川若有所思的接受了她这个随口扯来的理由,不再追问,只叫着她一道去了副总那边谈公务。
下班后,洛青川出了办公室,站在她桌前,轻叩了两下,“收拾收拾,明天再做,我送你回去。”
方亦可自接了霍西城的电话,控制不住的不时走神,效率实在不高,她心里明白,不免责怪自己。可是,遇到这种事,她想要平心静气,却也是不可能的。勉强笑了笑,“不了,你先走,我还有一点就做完了。”
洛青川却蹙了眉头,“你今天状态不好,不要勉强,明天做也是一样,回去早点休息,好好调整就是了,何必拘泥一时!”
方亦可敲电脑键盘的手顿了下,最后,终究是颓然放下手,“你都这么说了……也是……”
洛青川等她收拾好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上了电梯。
坐上车,他才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方亦可一想到那张传票,立时摇头,“没事。我就是昨晚没睡好!”
洛青川瞟了她一眼,启动车子,出了地下车库。
半晌才道,“怎么,不信任我吗?有事了,却不同我说,一个人闷在心里,从什么时候起,你跟我这么生疏了?”顿了下,他语气微妙的道,“因为晓婉吗?”
方亦可这才明白,洛青川完全误会了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竟然以为她是因为骤然得知顾晓婉与他的关系,而在单方面制气吗?
真让人哭笑不得,她哪里有那种心思和精力!
她默默吸了口气,拿出自己最诚恳的态度,侧头道,“绝对,绝对没有那种意思,知道你有个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承认,我跟顾小姐性格不是那么合,但这都是小事,有机会说开了,就过去了。”
同样身为孤儿,其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