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城的话虽然是问语,但他说的十分肯定,还透着股阴森森的气息。
方亦可收了手机,转回身,作出若无其事的态度,“当然。”顿了下,她道,“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等……”下班我再过来……
可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粗暴的打断了,“要走就走,少废话!”
方亦可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之前在车上还说要跟她重新开始,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变了脸,对他的喜怒无常,她感觉莫名其妙的同时,又十分难堪。
这时候,不可能再说要过来的话,方亦可自觉作人还没那么贱!
“再见!”
硬梆梆的丢下这句话,她飞快的离开了病房。
等到出来,在走廊里走了一段,脚步却又渐渐慢了下来,她再回头看时,不免又有些懊恼。
他还生着病,她又跟他计较什么呢?
不过,过来的事还是算了。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下楼。
他遇到她,好象总是没好事,一如曾经,她遇到他。
是真的不合适吧……
这个时候,方亦可心里倒少了些怨恨,多了些惆怅。
毕竟,那个男人曾经给过她那样美好的一段日子,现在想来,都如同是梦一样。
以后,再不会有了。
不会再有那样浓烈的感情,也不再有那样纯粹的心境。
仿佛幻想中的爱情,在她的人生中一闪而过。
尽管,绚丽的情花背后隐藏着种种不那么美好的污点,至少,她曾经因那短暂的美梦而全心投入。
大抵只能这样了。
怀着无法挥散的惘然,方亦可挥停了一辆出租车。
转眼,车子便载着她驶得越来越远。
霍西城站在病房窗边上,远远的远远的俯视着,那辆几乎如同蚂蚁般渺小的车子消失在道路的另一头。
哪怕根本看不清楚,他还是本能的知道,方亦可就坐在那辆车子。
还是不行啊!
在她面前,他根本做不到扮可怜,以苦肉计博取她的同情,然后再留下她的姿态。只要一看到她那副与洛青川理所当然熟稔,甚至亲密的态度,他就觉得无法忍受。
霍西城俊美的面孔仿佛凝着冰霜,既然软的行不通,那他也只能强硬到底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很在意的事。
等霍五从简主任那时回来时,一看到走廊和病房都没了方亦可的身影,不禁暗暗的叹了口气。不等他感慨boss怎么都这样了,还没能把人留住,霍西城便肃然道,“刚才进医院时,我看到了顾助理从大门出去,你尽快派人查一查是怎么回事!”
霍五立刻应了。
顾晓婉只留了封再简短不过的信就离开了住所,不见踪迹,如果不是确认她还在安城,霍五简直要怀疑她是畏罪潜逃了。
他本想去查查这丫头到底去了哪里,可霍西城却淡淡的说了句“随她去”。
霍五猜测,看在之前那位顾家大小姐的面子上,boss应该是打算揭过她泄露集团机密的事了。当然,这个前提是她不会再做蠢事。
只希望这次在医院的巧遇,不会是她有心的算计。
想着,霍五又把简主任的医嘱跟霍西城说了说,包括希望他在入院观察一阵的意思。
霍西城慢条斯理的躺回床上,举止自然的盖好薄被,抬眼道,“正好,除了顾助理的事要办,还有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你去市法院找他们那个徐法官,给他提请一份起诉书,我要告方亦可……”
在霍五的瞠目结舌中,他娓娓将原由道来。
然后霍五的脸就涨成了猪肝色,好一阵都没能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被霍西城无意中瞥见去过中心医院的顾晓婉,已经重新回到了顾家老宅。她手里拿着一份检验单,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象是沉吟,又象是犹豫,总之,良久之后,她终于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洛青川。
洛青川这边正在会议室里,背靠着椅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端正坐在桌前,整理合约的方亦可。
方亦可工作的十分认真,并没有注意到他本就隐晦的视线。
洛青川原本十分欣赏她的这种认真和专注,可现在却忍不住猜测,她是故意的吗?
故意不看他,也不给他机会问起,她中午到底去了哪里,如果他不打电话,她是不是就准备旷工下去!
如果不知道她是上了霍西城的车,洛青川根本不会如此紧张。
可是,现在,一向从容的他,却因为她与霍西城这一次的走近,而生出了很不安的感觉。
就好象,他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她。
虽然他并没有真正拥有她过,但这些日子以来,她与儿子和他,三个人住在一起,同进同出,一个餐桌上吃饭,久了,他便会生出一种,他们已经是一家人的感觉。
她拒绝了他结婚的提议,他虽然不快,但也没有如何担忧。
因为依照他对她的了解,至少,她不会是因为她那个前夫拒绝他,而是跟他的感情还没有水到渠成。
这也没有关系,他们还有时间。
可是莫名的,在知道她和霍西城一道坐车离开后,他就开始心惶然。
他把这称为直觉。
或许有人不相信人类本身的这种没有多少根据的感觉,但是,洛青川相信。
甚至,他在生意场上,有些举棋不定的项目,最后就是停靠直觉来进行选择的。
无一错漏!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