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笑容,太犯规了!
别人都说霍西城冷漠无情,尤其在商场上,他的敌人甚至嘲弄他是个冷血动物,也从来不会笑,多半是面部神经失调。
然而方亦可却见过男人的很多种笑容。
无论是温柔的,还是爽朗的。
而刻在心里最难忘记的,是他抱着她时,亲吻着她时,充满着宠溺疼爱的笑容。一如充斥进耳朵里的笑声,低沉的,犹如空旷广场上奏起的大提琴,充满磁性的魅力。
滑过喉咙的葡萄酒味道酸涩。
方亦可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分明是恨他的。
就算他屡次救了她,那也只能算是抵平了从前的伤害。
最多,两人也不过是各不相欠。
可为什么,她还会因为男人的一个笑容,而心慌意乱?
霍西城发现一转眼的功夫,她已经把杯里的酒喝的涓滴不剩,再为她续上一杯的同时,他道,“你喝的太快了,这酒后劲大。”
方亦可垂下眼睑,应了一声。
对方说的没错,那酒的劲道果然不小。
之前忙着晚会的事,她晚饭本就是匆匆扒了两口。
经过那么长时间,腹中早就空空。
只是因为累了,反而不觉得饿。
但酒入空腹,吸收的特别快。
她不过坐了半晌,就觉得两颊滚烫,身上也热热的,感觉空调都不起作用了。
不过胆子好象也因此变大,她缓缓转头看去,见男人端着酒杯,却没向嘴边送,而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她,目光深邃如墨,里面仿佛翻涌着某种粘稠的情绪,流动间形成一张仿若蛛丝结成的网,密密实实的笼罩着她。
方亦可有片刻的失神。
心跳的极快,几乎要从胸膛里迸出来。
“为什么不放过我?明明是你要离婚的!”
语中的似恨似怨,令霍西城心头一怮。
他眸色愈发的深沉,“我从来没有想要放开你!”
那个时候,不过是迫不得已,即便是他,也有身不由已的时候。
方亦可沉默了半晌,突然轻笑一声,却含着几分讽意。
她被“从来没有”四个字所刺痛。
都这样了,他还在骗她!
“我们最初在酒吧的见面,是你有意安排的吧?”
彼时,她不过是个刚考上大学的孤儿,一个穷学生失恋之后去的酒吧,又怎么会是多昂贵的地方,可却偏偏能在那里遇到霍氏总裁……当年他解释说,自己随兴所至,是两人有缘。
曾经的方亦可单蠢无知,他说,她就信。
要不是听到他母亲亲口言明,他是刻意要娶她,她大概还被蒙在鼓里!
霍西城无法否认这个事实,他微眯了下眼,承认下来,“是。”
方亦可不容他继续,又道,“所以说,能那么快的领到结婚证,也都是你之前谋划妥当的!即便我没有喝了酒脑子发晕说出要结婚的话来,想必你也会想方设法要达到这个目地吧?!”
的确。
霍西城低低的应道,“是。”
他一向习惯于把需要的东西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更不要说,那个时候,她是能够为顾若安捐肾,延续她性命的人。
用他并不在意的婚姻与虚假的宠爱,就可以将她牢牢的束缚在身边,当时的他,认为这很值得。
只是,这世上的事并非都如他所料。
方亦可再次笑出声来,浸着几分悲意,“结婚以后,假装对我百般疼惜宠爱,说到底,不过是想我心甘情愿的为你真正的心上人捐出一颗肾……我说的没错吧?霍西城,你财雄势大,习惯了站在高处向下俯视。你以为你对我好,予我华服佳肴,别墅豪宅,我就应该被你予取予求吗?你错了!我是个人,有感情的人!对一个情感上欺骗了我,身体上伤害了我的人,我只会恨会怨会远离!”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压下从心底涌出来的种种复杂情绪。
“好在,都过去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也不想知道。或许是你后悔了,想要重拾往事,也或许,你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想要找一个能够发泄yù_wàng的人……无论是哪一种,我都拒绝。”
“你伤害过我,我曾经怨恨。但你也救过我……所以,就当我们扯平了。”
“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