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济远挨了顿揍,却是极大地娱乐了敬德帝。
“孽子,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去,不要给老子出来丢人现眼!”白大爷恶狠狠的吩咐着,眼神通红,好似要吃了白济远似的,可见是真的已经怒到了极点。
“哎呀,明堂兄,孩子嘛,总是顽皮的咯。朕看六少,活泼可爱的很,可是愿意陪朕好好赏赏,这白家的美景?”敬德帝前半句,是在规劝白大爷,后半句却是对着再次被太子护到身后的白济远说的。
“陛下,孽子……孽子怕是被臣打的,受了点伤,恐是会扰了陛下雅兴。”
白大爷直接开口,意思很明确,他不想这个蠢儿子一起作陪,若是愿意,一开始也不会只叫了白济通和白济逸,要知道白济逸还比白济远要小一些。其实,白大爷倒也不是,真的憎恶白济远,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嫡子,对白济远,白大爷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拒绝敬德帝,也更多是担心自己蠢儿子,犯蠢犯到皇帝面前,哪怕没有惹怒敬德帝,落下个“蠢钝”的印象,也是极为影响日后的仕途的。他感觉自己儿子还小,应该还来得及抢救。
但白济远若是能明白,自己老父亲,掩藏暴躁老爹形象下的,拳拳爱子之情,他就不是那个让白大爷头疼炸裂的白济远了。
只见,白大爷话音刚落,白济远就“咻”的一下,从太子身后窜出,动若脱兔。
“皇上,没问题,您想看什么,和我说便是。”
白济远觉得皇帝父子俩,都是大好人,儿子愿意护着自己不被打,当爹的又愿意替自己说好话,真是活该他杨家当皇帝。
“你没事吗?朕看你父亲,可是没留手。”敬德帝笑眯眯地向白济远问道,他觉得这白家六少,真真是个有趣的人。
敬德帝随意的询问,却是让白济远有些愣神,他的父亲可从来不会管他有没有事情,母亲倒是对他多有关怀,但大夫人通常在白济远挨揍后,多是先苦口婆心再教育一顿,给他分析自己的行为又是错在哪里,鲜少会先关心询问。
愣过神的白济远,看着敬德帝依旧带点关怀的询问眼神,突然感觉有点鼻酸。
低下头,吭哧哧回道。
“不疼的,我和我父亲都是闹惯了的,他什么招式我熟悉的很,我陪着他,活动活动而已。”
“你,孽子……真是,孽子……”
除了白大爷和白济远这对父子,其余人等,包括随侍的仆人们,都忍不住噗笑出声。
其中笑得最为放肆的,便是皇帝父子俩。
“好好好,来,白家小六,跟上,我们再逛逛这繁园盛景。”
白济远闻言,快步走向敬德帝身侧,顺手还拉上了乐的停不下来的太子。
徒留白大爷一人在原地,生闷气。
但敬德帝,已经欲走,白大爷自然不得不跟上。
此时,白济远和太子已经一左一右,占领了敬德帝两侧,活像白济远是敬德帝另一个儿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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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伍家的小院,原先只是前院院。
院子和白家其他的院落相比是极小的,总共只有五间房,但整个院子只有景信父女,和绿芜三人居住,完全是绰绰有余。
其中正房是景信的起居室,正房前是堂屋,平日里做待客用,东西两间厢房,分别是景伍和绿芜的房间。
另有一间小屋子,在堂屋前方的西侧,是厨房并杂物房。
堂前种了不少花木,又放置了石桌,石椅,夏初的时节,也颇有几分趣味。
此刻,景伍进了门,却发现平日里这个点还在当值的景信,居然破天荒的坐在院中饮茶,而他的对面,正是景伍刚刚在路上碰到的道袍男子。
景伍不禁腹诽:腿长真是了不起,自己这头刚刚走到,人家连茶都喝上了。
另一头,景信注意到,景伍的到来,放下茶杯,乐颠颠对坐在对面的道袍男子道:“三爷,这便是我的女儿景伍,今年已经八岁了。”
说话间的语气,神态,俨然是个有女万事足的老父亲形象。
“来的路上,见过。”白三爷,淡然道。
“景伍,见过三爷。”不怪景伍在繁园时,猜不出白三爷的身份,实在是这白三爷除了一身华丽的道袍外,和景伍印象里的道士完全是天差地别。
猜不出白三爷的身份,实在是太正常了。不过这白三爷倒是,的确如传言所说的,俊美无涛。
景伍行礼之后,白三爷略等了三个呼吸,直把景信看的皱眉,方才轻声“嗯”了一下,以示受礼。
景伍闻言,方才起身,抬头,对景信投去疑惑的目光。自己见都没有见过这个白三爷,为何竟然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
景信接收到女儿询问的眼神,不露声色地摇了摇头,又开口道:“外面玩累了吧,快回去歇着吧。”
“嗯,女儿先回屋了。”
景信看着景伍离开,重新捻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你对我女儿,有敌意啊,白三爷。”语气平稳安定,但听得出不满。
白三爷闻言,却是轻呵了一声。“你女儿,是个异数,难道我该和颜悦色?”,不灭了她,算是看在你景信的面子上了。后半句,白三爷只是腹诽,没有说出口。
但景信却像是看穿了白三爷一般,“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女儿。”
顿了顿,景信继续道:
“白三爷,我们彼此彼此,你的女儿,不也是个异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