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慎停了下来,他瞧着眼前的温馨,默默拭去了她眼角的泪。
“我本不想与你说这些的,只是有些担心,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温馨瞧着眼前的男子,早已不复当年的俊俏,却叫她放在心间这些年。
“你当时可怕?”
可怕?
曾经也有人问过陶慎这样的问题,当时他是如何回答的?
是一个冬日,江南小镇里依旧是热火朝天的模样。
正巧是集市,小商贩们彼此叫卖,来往的人们络绎不绝。
一只瘦骨嶙峋的小手,拿了商贩摊上的大包子就跑。
那小贩正忙,回过头来的时候,气得大骂,“小兔崽子再拿你王大爷的包子,王大爷叫你断子绝孙。”
那小孩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王大爷正觉得晦气的时候,不一会一个大点的孩子拎着刚刚的小孩子回来了。
“大叔,这是你的包子吗?”
这大点的倒是衣帽周全,只是瞧着也是破破烂烂的,一双手长满了冻疮,却小心翼翼的拿着这包子,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望着人,叫王大爷心间一软。
“乖孩子,幸苦你啦。这些,你拿着。”
说这从一旁的蒸笼里又拿了两个大包子赛到啦孩子怀里。
这大孩子红了脸,小孩子也红了眼。
王大爷叹口气,“快趁热吃吧。”
大孩子拿着包子对着王大爷道谢,又分了一半给小的,那小个子瞪着眼睛瞧着手里的包子,不好意思的瞧着王大爷,说了声“对不起”。
王大爷挥挥手,接着忙活去了。
旁边茶楼里坐着一大一小两人,那小公子瞧着这一幕,叫到:“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乞丐。”
老人瞧着这一幕却是笑了起来,“走,老幺,我带你去瞧瞧更有趣的一幕。”
楼下的大乞儿若有所觉,只是回过头,却又没异样,这才与小乞儿分开放心走了。
两人跟在这乞儿身后,小公子一个劲抱怨,“爹,这地方又破又旧,你非要来这干嘛。”
老人不语,继续跟着。
过了一会,乞儿终于停在一户破旧的危房前,敲敲门,不一会就有人上前来开门,这时小公子才瞧见竟是被抓的那个小乞儿。
小公子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是串通好的。
“这……”
老人微微一笑,“是个有趣的孩子。”
小公子涨红了脸,“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老人微笑不语,小公子撇撇嘴跟着老人进来房。
这处实在破旧的狠,只有一个小厢房勉强才能住人,小公子进了门,才发现这里大大小小竟挤了数十位。
这冬日,气流不畅,叫一贯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差点没叉过气去。
老人却是镇定的踏了进去。
那大乞儿刚好拿着包子出来了,一眼瞧着院子里格格不入的两人,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抵在众人面前。
“这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走!”
小公子瞧着这人一脸意气,撇撇嘴,心中暗道:“你以为我想来啊。”
老人却是笑了起来,“陶阿牛?”
大乞儿一下子紧张起来,“你找陶阿牛么?这里并没有这人,请回吧。”
老人依旧不生气,继续娓娓道来,“我有一好友,是个教书先生。他今年去世了,走之前与我惋惜了一个学生,本来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谁能想到,世事无常,这孩子娘亲走之后,他自己也音讯全无,我这好友,好为人师,弥留之际,还特意嘱咐我,找到这孩子。这位小友,不知你可知这人如今在何处?”
这乞儿听着这人说道教书先生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头,他想起那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先生的谆谆教诲,告别之际的教导,他如今已没有什么面目去见先生了,先生是个好人,定会有个好来世。
乞儿再抬起头的时候,依旧摇头,“若你是找这陶阿牛,你确实是找错了。”
老人瞧着这人固执,却也并没有生气,反倒拱手,“既如此,那便是我打扰了。”
言罢,带着小公子便出了门
小公子跟着老人往外挪,很明显,这人便是陶阿牛,这人竟不承认。
他转头瞧着爹爹,“爹,这人好奇怪哦,他若是承认了,我们肯定会给他钱的啊,怎么这么傻。”
老人摸着幺儿的头,“是啊,他就是傻,幺儿,若不然你来劝劝他?你若是能劝动他,我便许你一匹大红马。”
“当真?”幺儿眼睛都亮了,这大红马是他想要好久的了,爹一直觉得他还不能骑这大马,如今竟如此简单就拿到手了。
幺儿到是仔细想了想,“爹,你跟那小子没什么关系吧?”
倒是逗得老人无话可说,“你这鬼小子,还不快去想法子。”
幺儿回头瞧了眼这破旧的小巷子,蜿蜿蜒蜒,曲曲折折,不知通向何处。
今日的幺儿与阿牛都没有想到,这一见,冥冥之中,到底为他们的人生牵扯上了什么样的瓜葛。
小破屋里,阿牛烧了壶热水,兑了包子,端给卧在最里间的老人。
老人颤颤巍巍喝了水,“阿牛,你该和他们走的。”
阿牛没有说话,“葛老,你教我的,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葛老摇摇头,“我不过是个落魄账房,哪能教你许多,你该出去看看外面。不要一直沉溺于过往,并不是你的错。”
阿牛没有说话,哄着葛老入睡。
“我知道,我只是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