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在江城的上空,瓢泼似得大雨似乎是江城的有史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雨,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如约而至。
陆家。
“让她滚!”陆夫人双眼哭的通红,却在见到突然出现在灵堂内穿着一袭黑衣的女孩骤然情绪激动起来。
“灏南,让她滚出去!她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一直跪在灵堂前高大挺拔的男人的眼如同染了墨一般深沉,从灵堂前站了起来,时隔五年,第一次与陆晨阳就那样面对面站着。
再次见到面前这位眉眼间优雅英俊,但是此时此刻面对自己面上却毫无情绪的男人时,陆晨阳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握住,疼得她半晌缓不过气来。
五年了,陆灏南,这五年里,你是否有哪怕一次,曾经想起过我。
“晨晨,听话,你先出去。”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
时隔五年,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
眼眶温热,纤长的指甲狠狠刺进掌心,她扬起红唇,笑容冷艳,“我为什么要走?爸爸临走之前,你们都没有通知我见最后一面,凭什么现在要我走?”
瞬间,跪坐在灵堂前哭泣的陆夫人一下子从垫子上站了起来,直接冲到陆晨阳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如同地狱的恶鬼,厉声道,“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振华又怎么可能会死?明明死的应该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活着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国外!”
顿时,窗外一声惊雷无故响起,伴随着哗哗的雨声如约而至,蜿蜒如蛇的闪电透过窗户骤然映射在倔强站在灵堂前的少女因为一巴掌而高高肿起的脸上。
女人每说一句,都像是诅咒一声一声狠狠扎进陆晨阳的心脏上。
陆晨阳知道,女人恨极了她,自己的存在,就是她当年最不堪过往的证据。
陆灏南见陆夫人情绪激动,给站在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然后他则快步走到陆晨阳身边,直接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朝玄关处带。
“陆灏南,你给我放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是用什么样的身份?小叔?还是……”陆晨阳使劲儿挣扎,眼眶通红,可是却死死咬住下唇,始终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够了!你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他倏然冷着一双黑眸,打断了她的话。
紧接着,陆灏南直接将人扯到外面,瓢泼似的大雨落了下来,雨伞在头顶撑开,可是她却还是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寒冷。
陆灏南眉心微微蹙了下,语气稍稍放软了一些,或许也意识到了之前他的态度太过强硬,耐心劝解,“晨晨,你妈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父亲去世,她比谁都伤心。”
“呵!陆灏南,能不能不要总是摆出一副小叔的模样来恶心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我最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身为长辈的模样!她伤心?我难道就不伤心吗?还是你认为,就是因为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所以我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感觉?”
她是她母亲带到陆家的拖油瓶,当初为了让她顺理成章的融入这个家,她甚至将她的姓氏都改了。
而且,她喜欢她的小叔,陆灏南。
从她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就深深的喜欢他。
她曾经以为,或许她永远不会回来,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的回归,却是因为父亲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