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蔡氏话,顾玉棠就抢先一步道:“马管事口口声声赵妈妈拿出过月钱来补大厨房的亏空,那大厨房的亏空是从何而来?为何不禀来大太太这里?以为凭着那赵妈妈一个饶月钱,就能把那亏空填补好吗?”
马赐也不示弱,他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会被一个不知从那冒出来的丫头片子给吓到?
捋了捋蓄了极长的胡须,马赐这才道。
“前年大厨房的采买出了些问题,负责采买的婆子卷着采买的钱出逃了。那时又是赶着中秋佳节,赵妈妈怕买不到那些用来过节的物甚,就用自己的月钱填了亏空,买了那些个过中秋佳节要用的物甚。”
顾玉棠听马赐这样,心中暗自笑了笑,马赐这番话,可谓是漏洞百出。
他大厨房的采买婆子出了问题,卷了采买的钱出逃,可他也应该晓得,那些个丫鬟婆子都是从牙婆手里买回来的,身契还在蔡氏手里。
那婆子出逃了,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没有了神契,也就相当于没有户籍。这样一个没有户籍的婆子,身上还带着那么多的银钱,谁家敢收留她?
再那被卷走的钱是府里中秋节的采买,逢年过节,府里的采买都是以百两计。赵婆子一个月的月钱才几两银子,就算是不吃不喝,也不可能凑到可以用来填补亏空。
若是她从中中饱私囊,克扣丫鬟的银钱,往别处捞油水,那就另当别论了。
顾玉棠不愿搭理那马赐,直接开门见山道:“马管事,你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银子来着?可否一下。”
马赐以为顾玉棠是没招了,顾左右而言他,就顺着她的话答道:“三姑娘,老奴一个月的月钱是五两银子。”
“那赵妈妈的月钱呢?是多少银子?”顾玉棠又问了句。
马赐捋着蓄了很久的胡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顾玉棠,这个丫头片子,问这么多,究竟想要搞什么?
他虽不知道顾玉棠问了这些,要做什么,但还是回道:“三姑娘,赵妈妈原先是在老夫人屋里伺候的,后来被打发出来的。月钱比我低了一两银子,是四两银子。”
听着马赐把顾玉棠想知道的答案了出来,顾玉棠脸上带了几分得意的笑,这个马管事,一把年纪了,谎之前也不先打个草稿,这回她一定叫他下不了台面。
“马管事赵妈妈的一个月的月钱是四两银子,那十二个月便是四十八两银子。去年大厨房的采买出现了亏空,马管事是赵妈妈用自己的银钱填补了亏空。
我看过府里的账本,年节的时候,大厨房的开销最大,采买就占了数十两之多。试问赵婆子一年月钱加起来才四十八两银子,怎么填了上百两的亏空?”
顾玉棠了一通话,把那吹胡子瞪眼的马赐和一脸惊恐的赵婆子,堵得一句话也不出来。
被顾玉棠这样一,赵婆子也不敢抬起头来,而是一直低着头,像是怕被人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一样。
没给赵婆子和马赐缓和的机会,顾玉棠就接着自己方才的话了下去。
“赵婆子凭着自己的月钱,是填补不了亏空的。可若是克扣磷下丫鬟的月钱,在大厨房捞了些油水,那就不定了。”顾玉棠着,把目光移到了靠在大迎枕上头的蔡氏身上。
“六叔母,到底您才是当家太太,该怎么处置这欺上瞒下的婆子,玉棠还想请您拿了主意。”
蔡氏听了方才顾玉棠那番分析,心里也有些佩服她。旁人都棠姐儿是个聪慧的,她这回可算是见识到了。
由着秋华搀扶着,蔡氏走到了赵婆子和马赐的身边。
“赵妈妈,前年大厨房出现了亏空,怎么没见你来报我?且那年府里我查帐,府里一下子不见了两千两,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赵婆子已经慌了神,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着。
这件事情原本都过了两年多了,谁知道马赐那个老家伙,今晚竟然当着大太太的面提了出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要不是那年的账本不见了,只怕大太太早就查出来了。
赵婆子心里头在打着鼓,这件事情,她是该和大太太实话实,还是应该烂在肚里?可三姑娘已经提出来了,便是自己想要烂在肚里,也是不成了。
赵婆子把心一横,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起来就已经哭成了泪人。
“太太,这件事情老奴不是有意要瞒着您的。这件事情都是马管事吩咐我做的,他,待事成之后,把克扣采买的钱分我一半!我都是财迷心窍,才听了他的鬼话呀!”
听到赵婆子把自己揭露出来,马赐当即就跪不住了,整个人摇摇欲坠,但顾玉棠早吩咐了丫鬟扶住他,便是他想要晕倒,也是不成了。
他原本是得了老太太的吩咐,来和太太索要掌家对牌,谁知道被赵婆子牵连,扯出了这样一堆陈年旧事。
府里哪个做管事的,不会中饱私囊的?
更何况是大厨房这样肥得流油的美差,更是可以捞更多油水了。
“把马管事和赵妈妈都带下去吧!待过问了老太太,老爷,再行处置他们!”蔡氏歇了这么久,终于有些力气了,对着身旁的秋华吩咐道。
能让这两个老家伙在她们院里栽一跤,秋华心里头开心还来不及,马上就吩咐了丫鬟婆子把他们二人拉了下去。
“棠儿,多谢你出言帮我!请受叔母一拜!”蔡氏着,正要俯身跪下,还好一旁的阿华出现得及时,扶住了蔡氏。
“叔母言重了,那些个刁奴,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