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有个东北的同事问江银荷会不会做豆包,江银荷说得回家问问专家,东北的同事还以为他们家有个会做面食的专家,大伙儿都猜是林国斌。谁也没想到是林初夏。
江银荷得了这个信,赶紧回来问林初夏,林初夏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妈妈,别说我还真的见过楚奶奶做那个什么叫豆包,也吃过一回,很是香甜呢,只是需要妈妈买一些红豆和红糖回来就行。”江银荷听得女儿居然连这个都会,眼里闪出一股子骄傲的神情,这闺女都不会做饭,居然看人家做面食就能教自己做出来。林初夏看着江银荷的样子,知道她又为了自己能干而自豪呢,也不打破她的幻想,只是将自己记得的做红豆馅的步骤想了起来。
等江银荷买了红豆和白糖,林初夏就开始指挥着江银荷糗豆馅了。先是将红豆洗净,加入水浸泡四个小时以上。泡好的红豆放入小锅中煮沸十分钟左右,沥干水备用。将沥干的红豆放入锅中再加入清水,煮到红豆软烂,还是需要沥干水分。如果想豆馅细腻还可以将豆皮筛出来,或是将豆皮碾碎。再将煮了两次的红豆及红糖和盐都放入炒锅里,用小火炒至完全融化,而红豆馅的水分收至湿润度适中就可以了。
这红豆沙熬出来,江银荷就忍不住拿筷子从锅里夹了一点尝了尝,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小乖,别说这红豆沙的味道还真不错呢,真不敢相信就这两样东西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来。”林初夏心里瘪嘴,这还算好吃,如果加上点糖桂花什么的味道会更好。这只是在物质缺乏的年代做出来解馋的玩意而已,以后有了能做好东西的原料,再做出来更好吃的,不得让江银荷吃得舌头都要没了。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用面肥发出来的面不再搀生面粉用来包豆包最是合适。这个就不需要林初夏一点点地教,江银荷也非常顺溜地做出豆包。刚刚出锅的豆包好吃得不行,特别是中间的红豆沙馅,连不爱吃甜食的林国斌都白嘴吃了两个。
这样的豆包自是让那帮子北方的同事惊艳得不行,大受欢迎。只是豆包林家定价是八分,不是经常能吃得起的,不过豆包的生意不是普通的好,有许多本地的同事都愿意买几个留着当早点。只是这会子还没有谁家有冰箱这种电器,所以差不多都是现吃现买。
家里的馒头和豆包的生意好,江银荷也越来越大方了,时不时地会买肉回来给大家改善伙食。林初夏已经收到了刑杰和楚晓云的回信,第一次收到刑杰的信,她感到好兴奋,上一辈子也跟他写过许多封信,不过这可是十一岁的刑杰写来的信,自是感受不同。
林初夏将信看了几遍,这个时侯的刑杰的字写得更难看,虽说邢明宇的字写得非常漂亮,可刑杰为了跟自己爸赌气,邢明宇说要写得好他就非要写得差,邢明宇说要学习好他就故意考得差。林初夏记得刑杰跟她说起小时候的事时那个无奈的表情,甚至还说道:“那个时侯如果哪天到了睡觉的时候还没挨揍,自己都觉得不习惯。哎,今天我爸怎么还没打我啊!”
林初夏初初听到的时候只想笑,因为她家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林国斌很少发脾气,倒是江银荷的脾气可不是盖的,她一发飙,全家的人都得让着。但是江银荷在对待子女的教育问题上从来不像邢明宇那样简单粗暴,说教起来也让林初夏和林立冬比较能接受。而邢明宇却很是有意思,他明明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教起孩子来却是比老农还要蛮横。
邢明宇为人非常极端,说得好听是正直,说得不好听是傻。他说话从来不顾忌听话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最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最有意思的是,他说出来的话,让人一听就没来由地产生逆反心理,就想跟他对抗。前世有时林初夏还跟刑杰调侃,你爸这本事也不小,他说的每句话都能激起大家对他的斗志。
邢明宇连单位也没有交好的同事,就是厂长来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话。这是以前的国企,要是换了现在的私企,估计你就是再有本事也早就让老板扫地出门了。所以亲戚们有什么事,曾玉是不愿意叫邢明宇去的。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邢明宇,他妈妈生了他以后就连着生了七个女儿,一家人对他溺爱非常,下面的七个妹妹那都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的。刑家原来在上海也算是中产阶级,家里有自己的洋行,做些南北贸易。邢明宇小时候还是上的教会学校,上学的时候就穿过李牌的牛仔裤。
解放后公私一合营,家里就迅速败落了下来。刑家奶奶又会生,生完了七个女儿后又生了五个小子,一共是十三个孩子。邢明宇和大妹两个一起考上了北京的大学,邢明宇的学校还是一上学就可以每月拿五元补助的,他们在北京啥也舍不得花,怕给家里添负担,学习期间连水果什么价都没问过。学校毕业后,大妹回了上海,邢明宇留在了北京,他将工资寄一半回家,几次家里揭不开锅,都是邢明宇找同事凑钱寄回去救了下面弟弟妹妹的命。后来弟妹们长大后,也记着哥哥的好,对他也算好。
刑杰却是个死拧的脾气(林初夏觉得是邢明宇的遗传基因在作怪),你要是好好说还行,如果来硬的,他也不管你是谁,一定不会低头。所以邢明宇的教育方式直接导致了刑杰的对抗,儿子没教好,两人还一直掐架。总之一般邢明宇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