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莫言负责驾车,小半仙和莫流年裹着毯子缩在马车里,两人相互对看,看着看着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小半仙揉了一会儿眼睛,打了个哈欠,想翻过身去把手指靠近鼻子。
接着只见蜷缩在马车右边角落里的小半仙,两腿舒展着缓缓闭上了双眼,伴随着马车的晃动,很快地进入了梦香。
而在这段时间里,小半仙将尽量地贴近那个终将隐没在光里的夜的记忆。
马车内,在小半仙的陪陪伴下,莫流年正懒懒地窝在角落里,心思看起来却像不知道飞到了何处般。
莫流年此时不但连身段姿态,就连眼神都极似平常发呆时的情景。
而莫流年透过车帘看到了不远处的楼阁上。
一座座楼阁殿宇在马车的疾驰之中掠过消失在那小小的车帘之中,莫流年一直望着帘外,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帘外,有紫槐的香气,浅夏,莫流年净似瞳眸,馥香流年,轻语指尖。
摆渡轻舟去,落花谢无痕。
流水的时光,春秋的白鬓,都将在无痕的岁月里,留给了莫流年的记忆渐行渐远的一长串,烟波花浪,落花谢去,残香味长的,只是莫流年独自的薄凉的叹息罢了。
莫流年常想,留在梦里的天涯,是否陪伴着看不尽的晚霞,殊不知,回眸在流年时光里的,只是最后的花残影尽。
这红尘世界,每分每秒都有许多故事起起落落,也有许多心情浮浮沉沉,当繁华过后或许剩下的皆是云烟。
梦醒时,莫流年曾在雪花飘零的场景中独坐,倚靠在流年的时光里,遥望着远处逐渐消散的风景。
回顾曾经与你的缘起沉浮,莫流年仿佛觉得一切都犹如一场绚丽的烟花转眼即逝。
岁月的宣纸浸染了满卷真挚。
听水流觞,弦筝凝唱,秋水歌吟。
花谢花飞,岁月轮回。
莫流年,不言秋心,淡月,幽窗,茗溢;流年,清影,独倚。
莫流年不知何时翻了个身,整个人蜷成一团,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姿态。
黯淡的光线里,莫流年的黑色长发散落在毯子上,白皙的侧脸上,纤黑的眉头微皱着——就像一只猫,乖巧的倚在他脚边,却无处取暖。
此时小半仙刚好醒来,小半仙头脑沉重地眯着眼,却还不能完全适应这个马车中的光线,
小半仙侧过头,却看见莫流年盖着白色的绒毛毯子,斜倚靠在边上。
当看到了莫流年这副模样,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一样。
莫流年此时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坐在马车里,盖着毯子蜷缩一团,眼睛透过车帘茫然地望着远方。
小半仙觉得两人在一起应该说会儿话什么的,看着莫流年的鼻子冻得通红,好像有点伤寒,不时吸吸鼻子,还拿手揉揉,跟小动物似的。
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流年与小半仙具是一阵迷蒙。
莫流年披散着浓密的长发,英俊的面孔倒添了几分慵懒可爱,但莫流年这神情呆呆的神情,模样可爱极了,小半仙忍不住就捏了莫流年的脸蛋一把。
然后小半仙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故意掉进湖里的?”
莫流年道:“难道我疯了吗。”
目光对视刹那,小半仙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带着揶揄和纯雄性的炫耀。
小半仙撇撇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让我英雄救美人。”然后又瞥了眼莫流年:“哦,不,你不是美人。”
听小半仙这么一说,莫流年撇撇嘴,趾高气昂,莫流年不甘示弱的道:“英雄也不会像你这样挖苦别人。”
小半仙气的想吹胡子,却发现自己没胡子,小半仙一时被噎得答不上话,只顾狠狠地盯着莫流年。
须臾,小半仙总算恢复常态,装出气定神闲的模样整理着头发,而莫流年还在继续大放厥词喋喋不休的说着。
小半仙也只能瞪瞪眼睛哼哼两声,将毯子裹紧了点。
憋屈难受的小半仙心里想着,这个被自己从山沟里捡回来的莫流年最近真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等回到家看我这么收拾她。
说了老半天的莫流年都没见小半仙有反应,看着被自己这狂损一通,小半仙的脸上已有些子挂不住了。
于是莫流年悻悻地安慰了小半仙一番,说小半仙还是有英雄风范之类的话,小半仙也苦着脸点头示意。
忽然,莫流年对小半仙说道:“对了,你看到刚才那个女人了没,她怀孕了哎。”
莫流年道:“小半仙道:“你观察的倒仔细,我倒没发现。”
已婚女子都会梳髻,一个未婚女子怀了孩子,难怪要跳湖。
莫流年说:“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照样能过得很好。”
小半仙又瞥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每个女子都像你这样没脸没皮吗?”
莫流年气的就想去撕小半仙的嘴,可手伸到半路才反应过来,要是这样收回来实在有些尴尬,她灵机一动,拍了拍小半仙的肩膀道:“有根水草。”
小半仙也懒得揭破她,不过小半仙倒是相信莫流年的话。
这个莫流年的确离开任何人都可以很好的活下去。
小半仙细想人生匆匆三十余载,多风多雨,多愁多思。
看似自己现在安于一座城,但小半仙的内心世界实则飘零无依,晓行暮宿,长亭古道,亦算是千帆过尽。
到如今,小半仙已是那落花人物,秋水清颜,虽韶华远去,却不减旧时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