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花’九没见到‘花’明轩,也没在‘花’府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很快到杨老太寿宴这日,一早,‘花’府一大家子的人皆在主院里,‘花’业封根本就是不准备去的,去杨府拜寿的也只有‘花’老夫人、三夫人,还有‘花’九这一辈的几人,甚至连‘花’容俩兄妹都一并计划上了。
‘花’九心底冷冷一笑,这是要对外正式承认‘花’容嫡子身份了么?竟然就这么迫不及待,在这个时候让‘花’容见杨氏,这安的什么心简直是昭然若揭。
‘花’九和‘花’蔓之一人一边扶着‘花’老夫人,‘花’业封在屋子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浓眉便皱了起来,“来个人去二房看看,明轩怎么还没过来?说好让他预备香品做寿礼的,这要晚了像什么话!”
“不用,我过来了。”‘花’业封话才落,‘花’明轩就从‘门’外进来。
然后,所有人看着他眉头都皱了——
竹青‘色’长衫皱巴巴的,发倒绾的整齐,可是那一向光生的下颌此刻青灰‘色’胡子拉碴,连眼框下都布满暗影,显得邋遢又疲惫。
他一走进屋,便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只有‘女’子身上才特有的胭脂粉香,有迥于‘花’香,且还有淡淡的酒味。
这很明显,俨然便是才和‘女’子厮‘混’了一晚上,早上来不及打理才匆匆赶来。
“你这是什么鬼样子?玩‘女’人也要看时候,寿礼呢?”‘花’业封说完半句话,才记起这屋里还有各房‘女’眷,便话题一转。
‘花’明轩眼睑半垂,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往日那种翩然若俊秀‘玉’竹的公子已然不复存在,如若不是此人五官是‘花’明轩的模样,‘花’九都不愿相信这等颓废的人会是那有天才美誉之称的‘花’明轩。
“没调制出来,”‘花’明轩半天才吭声,从一开始进屋,他便不看任何人。
“怎么回事?”‘花’业封几步到‘花’明轩身边,一只手边扯起他‘胸’前衣襟,额际隐隐有青筋跳动,都临到头了,还给他出这样的意外。
‘花’明轩终于抬起头来,‘花’业封瞬间便觉得不对劲,此时的‘花’明轩眼底血丝满布,那衣领之下还有几点隐晦的淤红,显然是和人欢爱过后留下的痕迹。
“我嗅觉已失。”‘花’明轩看着‘花’业封,扯开嘴角,居然在此刻笑了起来,他的声音离的近了才听出鼻音很重。
‘花’明轩这一句话无疑给在场所有人脑子都投了一颗巨大的石头,溅起无数不止的‘波’澜,更有甚至诸如‘花’茑萝等一向心软的捂着嘴差点哭出来。
谁都知道,一个调香师父,最为重要的便是那灵敏的嗅觉,只一嗅,便能分辨出百味,只一闻,便可说出百种不同的香味,然而,现在‘花’明轩说他嗅觉已失,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明白。
作为年轻一代的天才调香大家,‘花’明轩一直是‘花’府支柱,如今这支柱瞬间倒塌,不给人任何准备的机会,所有人都木了。
“来人,给我找大夫来,找京城最好的大夫,快去!”‘花’业封的咆哮几‘欲’掀破屋顶,他双手握着‘花’明轩的肩,语气甚为关怀,“明轩,别慌,大伯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一定能治好的。”
闻言,‘花’明轩微微一笑,那浅淡的笑容之间,便出现几分往日的俊秀,“没调制出寿礼,明轩很抱歉,愧对大伯的希望了。”
“傻孩子,那有什么关系,一会让人去香库随便找一瓶香送去便行,反正是关系破裂了的。”‘花’业封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更为和蔼,但那眼底掩饰不住的失望还是流泻了出来。
从‘花’明轩一进‘门’,‘花’九的视线便一直落在他身上,直到他说出嗅觉已失这样的话来,那瞬间,‘花’九极淡的瞳‘色’内冷冽如冰,她看向一直站一边的‘花’容,仿若感觉到‘花’九的注视,‘花’容转头,对上她的视线,然后‘阴’柔到比‘女’子还绝‘色’相貌微微一扬,有淡笑浮与眉眼,耀眼的能让日光也失了光芒。
“父亲,”这当‘花’容站了出来,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一张脸便出‘色’的很,“我前几日闲着没事便随手调制了一些香品玩,父亲可以看看能不能送去做贺礼。”
听闻这话,‘花’业封就想呵斥‘花’容胡闹,要知道‘花’容在回到‘花’府之前根本就没接触过调香,更别说系统的学习了,即使和杨府人决裂了,这贺礼也是不能轻了去的,‘花’府还丢不起这个脸面。
“容弟这般说,那这香品定是有奇异之处,还求一观。”赶在‘花’业封说话前,‘花’九上前一步,便挡了他的话。
她‘唇’角勾起,微翘的‘唇’尖,小而尖的下颌扬着,整个小脸笑意盎然,然那淡‘色’的瞳眸内却若万年寒冰,尖锐冷冽的连风都会被冻着。
眼见‘花’九站出来,‘花’明轩谁也不看的眼皮抬了一下,他藏于袖中的手指颤动一丝,又紧握成拳的稳住。
“是,大姐。”倒是‘花’容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了一瞬,仿若被人得到认可的小孩子般,他在长袖中掏了掏,便稀罕地拿出一琉璃瓶来。
然而,只那一眼,‘花’九就愣住了,只因那琉璃瓶竟和几日前的那个晚上,‘花’明轩要送予她,尔后又被摔碎了的那朱砂桂的香品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