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看这前方这山如何?”
第二胜天的声音传来。
心不在焉的张楚闻声一抬头,就见到一座磊落星峰,耸然直立。
横看成岭,竖看成峰。
且山位极正,四平八稳,乍一见便给人一种鼎镇山河的稳固、气派之感!
且山脚下还有一条清浅大河,映照碧山,宛如一条翡翠玉带,环绕巨人……
张楚失声赞叹道:“好山,好山,比之咱们先前游览过的那些名山大岳丝毫不差啊,六哥,这是什么山?”
“这山唤作星宿山,这方圆十余里的百姓,都相信这座山乃是天上的一颗星辰陨落到大地上之后形成的。”
第二胜天散着缰绳,任由健马载着他晃晃悠悠的前行,仰头指着前方那山给张楚介绍道。
转眼间。
第二胜天已经领着张楚在中元州转悠了大半个月了。
张楚想来,第二胜天在金钱帮大抵也是和他一样,都是做惯了甩手掌柜的主儿。
在中元州都转悠了大半个月了,第二胜天愣是一趟金钱帮的总舵都没回,好几次路过金钱帮的分舵,第二胜天都没进去看上一眼,处理一下帮中积压的要务。
这大半个月以来,第二胜天领着他,专往那些名山大川、名胜古迹钻。
第二胜天也的确真不愧是土生土长的中元州人氏,绝对是正儿八经的中元通。
无论是什么山,什么江,什么名胜古迹。
第二胜天都是张嘴即来,从历史名人,到河流分支,再到历朝历代大事记,都说得是头头是道!
好几次张楚怀疑这家伙是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的忽悠自己,可偶尔遇到山民与文人墨客一问,还真就是第二胜天说的这般。
可关键是,许多靠山吃山的山民,和靠水吃水的渔民,都说不清楚的山名来历、江河起源支流,第二胜天还张口即来、如数家珍,都不带半分考虑的!
就他的这份儿博闻广识,张楚是自愧不如,且由衷的感到佩服的。
他在玄北州当了六七年的坐地虎,至今各郡下边的区县,他都还说不清楚呢!
圣人云:见贤思齐焉。
张楚也有心学学第二胜天,做一个有涵养、有气度、有逼格的飞天宗师,而不是只知道挥刀子砍人、白刀进红刀子出的糙汉。
他记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演员拼到最后,拼的一定是文化底蕴。
其实练武练到最后,拼的也是文化底蕴。
就拿张楚自身的飞天意“无双”来做例子。
脑子不太灵光的武者,连“无双”这两个字儿的深层次涵义都理解不透彻,如何领悟更高境界?
当然。
一条道儿走到黑闯出大名堂的飞天宗师,也不是没有。
但极少极少。
能走出来的,无不是天赋异禀、际遇非凡的幸运儿!
……
“流星?”
张楚哑然,摇着头道:“若真是星辰陨落,只会在大地之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形成一方大泽……和山脉扯不上关系。”
第二胜天嘴角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微微颔首道:“意会,意会嘛。”
顿了顿,他又道:“你可喜欢这山?”
张楚只当他是在问要不要进山游览,当下又认真打量了几眼,而后点头道:“喜欢,这等好山,谁人不喜欢?”
第二胜天立刻问道:“你要真瞧得上,不若干脆将你北平盟的总坛搬入这山之中?你想啊,中原州四通八达,你北平盟现在横跨玄北、燕北、西凉、南山四州,你将总坛迁入此山中,正好统管四方啊!”
“啊?”
张楚愣了愣,反问道:“这山这般大气沉稳,不可能没主儿罢?”
他兄弟二人结伴在中原州转悠的这大半个月,所见的名山大川、名胜古迹,都是有主儿的。
大派占名山。
小门占古迹。
流寇盘土包。
水贼傍池塘。
泾渭分明。
按照第二胜天的话来说,这些名山和古迹除了本身就能聚集万民意有助于武道修行之外,还有几分运势在内。
嗯,当时第二胜天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好像是说这看似普普通通的山山水水,实则涉及到了风水堪舆、星象斗数、八卦命理等等高深的学问。
总之一句话,中元州乃是王道昌盛、龙气大兴之地,百丈一土地、十里一山神,不是玄北州那种穷山恶水能比的……
张楚当时怀疑这厮是在搞地域歧视那一套,就没记太多,就记住了“万民意”和“运势”这两个关键词儿。
反正他都飞天了,也不太在乎这些没影儿的事儿。
权当听第二胜天吹牛逼了……
“是有主儿的。”
第二胜天叹一口气,抓着缰绳的手一拂大袖,扶住肚腩,仰望着前方的磊落星峰感叹道:“这星宿山,本是昔年我一位老友的山门,奈何飞了横祸,香火凋零,临终前,就这座山门放心不下,将其托付给我,让我代为寻明主……”
张楚看了看前方的秀丽山岳,再看了看作感叹姿态的第二胜天,幽幽的说道:“六哥,按照您前些日子的话来说,这山,怕是有些妨主吧?”
第二胜天眼皮也不眨一下的张口就来,滔滔不绝:“老二此言差矣,风水堪舆、星象斗数、八卦命理之说,向来都是因人而异,这就好比同一块坟地,素鸡的人葬下去碍子嗣,属牛的人葬下去就旺后人了……”
张楚一言不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