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
把守梁宅的甲士齐齐向张楚揖手。
张楚缓步登上台阶,轻轻的“嗯”了一声,问道:“副盟主在家中吗?”
“回盟主,未见副盟主外出。”
甲士回道。
张楚微微颔首,跨过梁宅的门槛。
越过玄关。
张楚就见到梁源长又和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优哉游哉的晒着太阳,喝着茶。
“哟,大师兄,又喝着呐?”
张楚笑吟吟的挥着手走上前去。
梁源长一见他来了,立马端起身边的茶壶对着壶嘴就喝了一口。
然后垮着张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楚:……
猴哥你真是够了……
大家好歹也是飞天宗师。
用得着这么小家子气吗?
咱北平盟家大业大的,我还能抢你两口茶喝?
这一口老槽卡在张楚喉咙,他愣是没办法吐。
人对不了解的事物,总是会脑补过度。
梁源长恶名在外,如今又晋升飞天,踏足燕西北江湖金字塔的最顶层。
外界的江湖儿女们揣测他,不是觉得他过着每天起床杀个人醒脑、饭前杀个人开胃、睡前杀个人安神的屠夫生活。
就是觉得他时时刻刻都在琢磨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诡计……
但事实上。
梁源长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扫帚倒了都不扶的懒散中年老男人。
不但宅。
还很小心眼儿。
张楚自忖自己就算是很宅的了,第二胜天都说世界这么大,他却就窝在燕西北这一亩三分地,不肯出去看看。
但要和梁源长比起来,那可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梁源长是属于那种没什么要紧事,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上一两个月的宅中极品!
明明张府和梁宅就隔着一堵墙。
可张楚要不上他家来找他,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儿……
至于小心眼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经常一点小事,都已经过了七八日,张楚都忘了,他还能抓住机会狠狠的吐槽回来!
越和这货接触。
张楚越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真是太特么有道理。
这货简直就是小老头的翻版!
……
仆人送来椅子。
张楚坐下去后,才没好气儿的道:“怎么的?来关心一下你的伤势,还关心错了?”
梁源长“呵呵”:“你有那么好心?”
张楚也不甘示弱的“呵呵”:“除了我和师姐,这世上还有谁在乎你的死活?”
梁源长:“谁稀罕?”
张楚:“不稀罕?”
师兄弟俩跟斗鸡一样,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对视了好一会儿,才齐齐作罢。
张楚瘫到椅子上,跟自家一样的高喊道:“来人啊,把你们老爷最好的明前‘剑毫’,给我泡一壶来,多放茶,少掺水!”
梁源长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毫不犹豫接口道:“剑毫没有,涮锅水你喝不喝?”
张楚:“呵呵……”
懒得理他!
不一会儿,府里的仆人就送了一盏剑毫过来。
张楚也不嫌烫嘴,接过来就猛地喝了一口,然后美滋滋的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舒坦……
其实他喝茶,还没讲究到要固定茶山,茶树,茶人的地步。
市面上中等偏上的茶,他就能喝。
喝剑毫这种有价无市的稀罕茶叶,纯属浪费。
但谁叫梁源长一副扣扣索索的小家子气模样?
他越是抠搜。
张楚就越是要喝!
心疼死他!
梁源长瞅着张楚捧着茶碗牛饮的模样,的确心疼得心都在滴血……
我的明前剑毫!
一年产量都不到百斤的剑毫!
狗贼!
拿命来……
张楚瞥了一眼梁源长双眼直勾勾的目光,又端起茶碗猛地喝了一口。
就像是喝酒那样。
一口就把剩下的半碗茶给干了!
然后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茶碗,有心让仆人重新沏一盏过来。
又担心梁源长暴走,只能勉为其难的将茶碗递给立在一旁的仆人:“续点水……”
“啪!”
梁源长还是暴走了,重重的将手里的茶壶排在了身边的案几上,暴躁的说道:“有话说、有屁放,没事儿赶紧滚蛋!”
张楚撇了撇嘴,随手从怀中取出一物,拇指一弹,抛向梁源长。
梁源长本能的接住,定神一看:一枚鸡蛋大小的黑色珠子。
接近着,他就感知到珠子内澎湃的雄浑水行元气……
他心头一惊:“这是……”
“玄武内丹。”
没等他说完,张楚就抢先说道。
梁源长:……
他突然好像打死身旁这厮。
但转念一想,好像打不过他了……
……
“你竟然还有一个如此厉害的弟兄!”
听完张楚讲述完这枚玄武内丹的来历,以及李正近期在燕西北江湖的所作所为,梁源长心中也有了与张楚一般无二的震撼之感。
我才休养了半个月,怎么感觉已经修养了十几年?
玄武内丹依然在他手里。
他都快攥出汗水来了……
他明白这枚玄武内丹意味着什么。
也明白张楚将这枚玄武内丹递到他手上是什么意思。
也正是因为他明白。
他才难以克制住心头的贪欲。
这就和做官的,谁都无法抵达再进一步的诱惑一样。
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