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阅出了大伯家,也没地方去,就晃悠晃悠的去了田里,然后一见田里的景象,就傻眼了,难怪说秋稻种不出来的,原来秋稻没有培植秧苗,只是每一寸处洒了点稻种而已。
这不长到入冬才怪,冷阅无语的直想抚额。
也怪她,只动动嘴皮子让种秋稻,可也没真的没到田里看过,都是在家帮忙,冷阅望着一片水汪农田,真的有种欲哭无泪之感。
古人穷,吃不饱饭不是没有根据的,这能不穷吗?
水稻一季产量再高,田多的人家给朝庭交了粮还能够吃,没田或田少的农户呢?只能趁着春夏时期挖些野菜晒干,给家里存口吃的,可就算这样,一家老小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啊。
冷阅想到自己刚穿到这里时,连家靠地瓜和野菜充饥,锦儿绣儿饿的皮包骨的时候,就觉心酸。
采购油膜纸可谓是刻不容缓了,否则这秋稻指定是种不出来的。
不远处,冷阅看到一熟悉身影,好像是狄杰将军,冷阅怕自己看错,便跟了过去。
“狄将军,真的是你啊?”冷阅看清人,打声招呼。
狄杰显然没注意到有人跟踪他,在冷阅跟他打招呼时,身子明显的剧颤了下,然后转身,很不自然的叫了声:“连夫人。”
冷阅见狄杰一手拿着纸钱,一手拎着酒坛,便问他:“你来祭金将军?”
狄杰更尴尬了,道:“金将军因在下而死,出殡的那日在下没来送他一程,今日军营不忙,便想着来看看他。”
“你也不用内疚,金将军的死真的怪不到你的头上,我哥不让你来主要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陪你一起去祭金将军吧。”冷阅给狄杰带路。
狄杰楞了下,然后跟在冷阅的身后,很多人都说连将军的夫人于众不同,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烧完纸钱,狄杰又给山子祭了酒,冷阅打破压抑的氛围道:“狄将军以前一直镇守北方,如今到了南方,可还习惯?”
“有点不习惯。”狄杰本来是沉寂在悲痛愧疚之中的,乍然被冷阅一关心私人生活,有些无措。
“是不是吃的不习惯?”冷阅望着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狄杰,笑道。
连浩算是高大的了,这个生长在北方的狄杰还更高大,害她跟狄杰说话还要仰着头,脖子都是酸的。
“还好。”狄杰不敢去看冷阅的眼睛回道。
“也是哦,军营里你们龙狮军供的主食还是面食类,是不是环境让你有些不习惯?适应不了这里的天气炎热吧?”冷阅见狄杰额上大汗如流水,笑了笑问道。
“嗯。”狄杰汗流夹背,苦笑了下:“北方也热,但不像这里像火烤似的。”
“南方也就这十来天像火炉似的,过了七月半,连水也下不了了,狄将军没听过南方有一句话叫,七月半,下水都上不了岸,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冷阅眨了眨眼问他。
狄杰望着冷阅调皮的样子,一时怔神,然后摇了摇头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到了七月,再下水上岸,就会很冷了。”冷阅脖子都抬酸了,只好坐到树阴下休息会。
狄杰见冷阅坐下,他也便离了冷阅君子距离处也坐了下来,说实话,连将军的夫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并非是她的美貌,而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
“你想回去吗?”冷阅以为连浩是个闷葫芦,没想到这个狄杰更是个闷葫芦。
狄杰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应该要回去的,必竟他们这样坐在一处,若是让人看到了,有损连将军夫人的清誉。
狄杰刚要起身,就听到冷阅又对他道:“北方的生活习惯和南方的生活习惯相差甚大,你想回去是应该的,只是现在战乱时期,西北边境已破,你回去也挽救不了什么了,还是安心的留在这里吧。”
原来连将军夫人是问他想不想回北方啊,狄杰重新坐好,道:“在下本是军旅之人,并非真的适应不了南方的生活。”
他不习惯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金将军的死,这么多天,他不敢出军营,今日来祭金将军都是鼓起很大的勇气出来的,是他杀了众山县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他愧对金家,霄家,还有这里的百姓。
冷阅抬眸看了看狄杰,将他的心思看穿道:“狄将军的不习惯是怕我们这些人会仇视你?”
狄杰很佩服连将军夫人的洞查能力,垂下头便不作声。
冷阅含笑道:“放心吧,众山县的百姓民风淳朴,没有你想的那么不通情达理,玲儿是因为跟山子夫妻情深,骤然丧夫,所以她才对狄将军说了那样的话,若众山县的百姓真把山子的死归究到狄将军身上,那我们又怎么可能好好的坐在这里说话?不是吗?”
“众山县的百姓是知恩图报的,狄将军守护这一带的安宁,百姓如何不感念狄将军的恩情,怎么可能怪狄将军呢?你多想了。”
山子死后,金婶子都没怪过狄将军一句,谁都知道,遭遇那样的战乱,谁也不想的。
“可必竟金将军是死于在下之手,这份罪责在下应该承担,保护金将军的故里免受战乱之苦是在下应尽之责。”狄杰叹了口气道。
冷阅看得出来,狄杰的内心其时是想回西北去的,但因众山县这一带,前有杨界明不断的挑衅,后有倭寇侵犯,若不是连浩的虎营军镇守沿海边境,狄杰的龙狮军把守着众山县,何来众山县百姓的安宁?
“你会打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