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投到他儿子门下,助他们夺权之时怎么就不想想会有这么一天,如今事发了却一个个受不了这种结局了?
京都菜市口一连十多天,天天都斩一大批,老的少的,便是妇孺也有,到得最后地上的鲜血连水都冲刷不干净。
四个城门每天都能看到一批被衙役拉着流放的罪人,那些人哭哭啼啼好不可怜,衙役一鞭子抽过去:“哭什么哭,难道哭几声皇上就能放过你们了?开玩笑,那可是谋朝串位的大罪,不叫你们斩首示众已经是仁慈了。”
那些人都是娇养在府里的太太夫人小姐们,听得这话俱都打个寒颤,便是心里再害怕也不敢哭出声了。
宸王府被查封,宸王的妻妾也逃脱不了被流放的命运,那些曾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此刻却穿着破烂的衣衫,手上带着镣铐,与以往的富贵生活相距甚远,有那想不开的早已经一头撞死了。
身为宸王妃的沈初瑶却是十分耐得住,不说王妃架子,便是闺阁小姐的架子都没有了,待压着她们出了京都,她便主动将身子献给那些粗鲁的衙役,以换取粮食或棉衣。
那些得了沈初瑶身子的衙役还曾聚在一起说笑一回:“也不觉得高高在上的王妃同那暗门的女人有什么不同的啊。”
还有人接话道:“当然有不同的,暗门里头的姑娘那可是要收银子的。”
众人顿时大笑起来,对着那些宸王府的妻妾越发没个正行,说两句浑话,摸一把都算是客气的了,还有甚者直接就压在路边干了再说。
嘉文帝怒斩判臣的事情还未完,玉和长公主突然就死了,这回是真的死了,温子然的人看着她发作,痛苦的僵在地上,不一会便七窍流黑血,皮肤便成黑紫色,一看就是中毒身亡。
温子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清河正在念书给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他寻了借口亲自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玉和长公主是服了慢性毒药,每隔三个月发作一次,若是没有解药必定没了性命。
他看着玉和长公主的尸身,思忖良久这才道:“寻副棺材好生埋了吧。”
倘若不是这些毒药,只怕她也不愿意为他人卖命吧,不过都是想活罢了。
温子然亲眼看着玉和长公主的棺柩埋进土中,回去后却也不敢跟杨清河说,就怕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便是连知晓此事的人也俱都守口如瓶。
朝堂上那么大的动荡,穆明舒却在这年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病了,烧得一整夜,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
穆明舒又不爱小丫鬟守夜,是以到得早晨才发现,吓得妙琴双腿一软。
苏若兰得了信连头发都未梳好就赶了来,也顾不得训斥丫鬟们不尽心了,赶紧拿了赵奕衡的令牌去宫里请太医。
可宫里头的太医却不知为何迟迟不来,苏若兰等不及,又差人去外头寻大夫。
那大夫来看了一回,写了方子抓了药,叫小丫鬟煎了灌下去,可非但没有退烧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那大夫又摸一回脉,吓得连诊金都不收了,直摆手让请太医来。
虽说穆明舒同赵奕衡如今生了嫌隙,可苏若兰也不敢马虎,她知道如今朝堂风云莫测,那些个太医只怕也存了明则保身的心,可瞧着穆明舒很不好的样子,她也只能一咬牙,让人想办法往赵奕衡那里送消息,又另外让人去穆府请温子然来。
赵奕衡收到风心里就一沉,穆明舒因为发热险些要命的事也不是第一回了,虽然同穆明舒冷战这许久可也不敢马虎,忙唤了墨石亲自去请太医。
刘太医去到睿王府的时候,温子然已经看完诊了,蹙着眉头正开了药让下人去熬,瞧见他来还一拱手:“刘太医来得正好,子然才疏学浅,并未探得王妃是何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