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聪态度突然间的转变,着实让胡宗宪莫名其妙,不过胡宗宪确是那种聪明绝顶之人,他一看杨聪这架势就知道,杨聪的确是个“贵人”。
这家伙,赶个考而已,竟然带这么多亲随护卫,而且,他手下的亲随护卫一看就是练家子,比他这半吊子不知道强了多少。
当然,能带这么多护卫随从的人,肯定是“贵人”,这点傻子都能看出来。
胡宗宪,他接下来的表现就证明了他真是相当之聪明,或者说,他善于察言观色,巴结“贵人”。
要换做是其他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突然间热情无比,就算不疑神疑鬼,那也会当场懵逼,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却不一样,杨聪突然间变脸,他也跟着突然间笑得跟一朵花一样。
他潇洒的把刀一收,随即拱手热切的道:“原来公子也是赴金陵去赶考啊,失礼了,失礼了,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啊?”
这小子果然识相,杨聪直接一抬手,示意俞大猷等人把兵器收起来,随即笑眯眯的道:“可不敢叫公子,我们可是同科,又机缘巧合之下在此相遇,这缘分可不浅啊。小弟姓杨名聪,字清风,胡兄如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清风贤弟吧。”
这家伙,是无事献殷殷勤呢,还是不知道这人心险恶的愣头青呢?
胡宗宪心里一阵疑狐,表面上,他确是亲切的道:“原来是清风贤弟,看贤弟这年纪,应该还不到二十吧,为兄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私塾挨板子呢,连个秀才功名都没考上,贤弟这会儿却已经开始奔赴金陵参加乡试了,着实令人钦佩啊。”
杨聪闻言,连忙谦逊道:“哪里哪里,小弟就是运气好而已,对了,小弟刚好请人准备了几桌酒席,胡兄不若一起去喝几杯吧。”
胡宗宪装作兴奋道:“好啊,我这走了一下午,着实有点饿了。”
杨聪见状,竟然直接拉着他就往那二层楼房走去,直把那驿丞赵老头看的目瞪口呆。
这两人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说着说着竟然就兄弟相称了,而且,看他们这架势,还真的亲如兄弟一般,有病吧,你们!
他呆愣了一阵,这才屁颠屁颠的跑上去给杨聪引路。
这新安驿站的饭堂还真布置的跟酒楼一般,不但一楼摆满了圆桌,二楼还有雅座呢。
赵老头也知道,杨聪带的大多都是亲随护卫,所以,他特意在一楼摆了两桌,在二楼雅座摆了一桌以示尊卑贵贱。
杨聪见一楼两桌酒菜倒还算丰盛,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把所有护卫留在了一楼,随即便带着俞大猷和王宣等人往楼上走去。
没想到,他们才刚走上二楼,又有人蹿上来找麻烦了。
这次这家伙倒没拔刀,因为这家伙一看就是个书生,压根就没带刀。
不过,这家伙比胡宗宪还嚣张,他一上来就指着赵老头鼻子骂道:“戳你吗个憋勒,嫩说嫩这木甚好菜,嫩看看嫩给嫩噶上的木菜,戳你石八胎祖宗的,嫩驮打是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方言带着官话,杨聪一时半会还真没听明白这家伙在说什么。
不过,这徽州府正好在三省交界处,赵老头又是专人的,各省的方言他倒是能听懂,这家伙是在骂人呢,而且骂的特恶毒。
我鈤你搭搭哦,他心里暗骂了一句,表面上却是赔笑道:“何公子,抱歉啊,那桌都是这位大人自己掏钱买的,不是我们这驿站的东西。”
那何公子貌似火大的很,依旧不依不饶的骂道:“掏你吗个憋钱,赶紧的,给我整桌一样的,不然,你这驿丞就不要干了。”
“这!”
赵老头闻言,脸色都变了,他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横。
这家伙要真跟他过不去,他这驿丞还真有可能当不成了,因为这家伙的爹正是南京城里的官员。
杨聪见状,不由皱着眉头道:“怎么了,吵什么呢?”
赵老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何公子却是转过头来,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土鳖,后面那个大院子是不是被你占了?识相的,给本公子让出来。”
卧槽,这么嚣张!
这家伙到底谁啊,杨聪淡淡的道:“噢,我为什么要给你让出来?”
那何公子傲娇道:“告诉你,我爹是南京礼部仪制清吏司主事,你也是赶考的吧,识相的就赶紧搬,惹毛了老子,老子让你乡试都没得考,你信不信?”
杨聪还真不信了,你爹他吗也就是个礼部主事,六品的小吏而已,要是京城礼部的,那可能还有点吓人,这南京礼部的,那就有点笑死人了。
尼玛,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只是个南京礼部主事,这进士排名绝对是倒数的。
牛个屁啊,你牛。
杨聪直接从怀里掏出王栋给的差遣公文,举在那何公子的跟前,牛逼哄哄的道:“小子,你怎么混进驿站里来的?《大明律》规定,凡是没有军务或者公务在身的驿卒、军士、官员,擅自使用驿站者,轻则杖罚,重则流放,你想杖罚还是流放?”
我罚你吗个憋勒,那何公子随意扫了一眼杨聪手中的公文,随即嘲讽道:“哎呀,从四品的左参议啊,好大的官啊!这东西,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开多少,你蒙谁呢!”
卧槽,这家伙真横啊!
杨聪这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尼玛,刚认识胡宗宪呢,这脸丢不起啊!
怎么对付这种蛮不讲理的滚刀肉呢?
对付这种人,用嘴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