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潺伴随着婉转动人的鸟鸣醒来,想到今天要学生火,于是开门而出,早晨清晰的空气瞬间溢满鼻息,阳光射入林间,与潮湿的空气相碰,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光束,梦幻又迷醉。凌潺感觉如今这样的生活真好,每天与美景相伴,平静又安逸。
凌潺在周围找了陆景行好几圈,都未见他人,只有那匹马在梨花树下吃着草。她索性也就不找了,马在人肯定也走不远。
果真,不到一个时辰,凌潺便见陆景行手上提着只野兔,背上背着弓箭从林中缓步走了出来,凌潺这才明白过来,陆景行竟然是去打猎了。
“你哪来的弓箭?”凌潺可从未见过他带了弓箭来。
“亏你还打扫了屋子,这么大支弓挂在厨房那面墙上都没看见。”陆景行将早已没了气息的野兔放在了河边,漫不经心的说。
凌潺只顾着尽快将屋子收拾妥帖,可没注意这些,陆景行对她的无奈她也只能欣然接受。不知为什么,在陆景行面前凌潺总觉得自己矮了那么一截,从商界罗刹变成了生活小白,连问的问题都那样的傻。
陆景行开始整理那只兔子,凌潺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白吃白喝白住,也得帮他做点事才是。
“你帮我?不怕血腥?”陆景行想不到的是一个女子竟然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做过这样的事,这样问很正常。
“我说过,这世上能让我害怕的东西很少。”凌潺淡淡的说。
“你如果不怕,看着就行,不需要你动手。”此刻陆景行已把兔皮剥开一小部分,潺潺流水中混着兔的血液,接着他用力一扯,那肉与皮便分离开来,大量的血液流入水中,瞬间染红。凌潺本以为她对这种情景已免疫,却没想到当她看见皮肉分离、粉红的肉质外露、鲜血涌出的那一刹那,胃里也随着开始翻滚,她捂着嘴赶紧跑向了林边,后来靠在一棵树旁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没事吧?”陆景行已经将兔子处理完毕,见凌潺久久靠在那不动,便走了过去。
“没事,我以为我的内心已经很强大了,却不曾想,连这个都战胜不了。”凌潺自嘲道。
“不一定每件事都要去尝试。走吧,我教你生火。”
如果此刻有人在厨房外,一定能够听到凌潺略带兴奋的声音:“点燃了。”凌潺见火苗在灶堂内熊熊燃烧着,想着原来也不是很难学。
“你学什么还挺快。”陆景行见只为凌潺示范了一次,凌潺便学会了,他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谢谢你。”凌潺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像他这样的人是什么都不缺的,当然什么也不会在乎,一句谢谢虽然没用,但也比不说强。
晨阳越升越高,转眼之间便到了正午,陆景行做菜的动作很是娴熟,做出来的味道凌潺觉得也不错。
“看到那一幕,你连兔头都不吃?”陆景行见凌潺只吃着那盘素菜,而不去吃那兔肉,便猜测剥兔皮那一幕给她留下了阴影。
不过陆景行确实猜对了,而且凌潺竟然第一次觉得这样做太过残忍。因此在陆景行做饭的时候,凌潺去了河边,将那已没了血迹的皮毛给埋了。凌潺开口对他说道:“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以后可以不捕杀带皮毛的小型动物吗?怪可怜的。”
陆景行的声音变柔了一分:“好,我答应你。”
凌潺突然想到以前买皮草大衣时的不痛不痒,那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只怪当时并未有现在的感受。
这几日陆景行没有再外出,木屋周围的野草倒被他除了个干净,午后屋外炎热,两人便一人拿一本书坐在屋内研读,可惜凌潺只学了短短三个月的小篆,认识的字不多,读起来实在受阻,后来索性便不看了,拿出放在这木屋几年未用的笔墨纸砚来,清洗了一番砚台与毛笔,伏在桌上认真练字。陆景行也不管这些,只顾看自己的书,静的如一潭清水。而每到了晚上,凌潺便总是伴着他的笛声入眠,奇怪的是她竟然睡得特别安稳,一夜无梦到天明。
两人这样生活了四五天,一天夜里,凌潺被一道闪电惊醒,立马坐了起来,马上要下雨了,凌潺本就对这雷有阴影,本想躲在被子里,可是想着陆景行还在外面,这样的天气将他关在外面着实不妥,便大着胆子去开了门,刚踏出一步,天际就响起一声闷雷,只是这一次她做好了准备,用手早已握住双耳,虽仍然听得见雷声,但声音减小了很多。
凌潺战战兢兢的走了几步,对屋顶上说道:“要下雨了,你进屋吧,特殊情况,不必太拘泥于小节。将你关在外面淋雨,我多少会有负罪感。”刚说完便又是一道闪电撕破黑夜,银白的光射入她的眼睛,她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那一幕又生生浮于她的脑海之中,那种无助,那种绝望,还有那种对她母亲的埋怨交织,当时的她甚至觉得她母亲冷血,可是后来当她踏入商界那天,她才知,如果不冷血,该何以生存。
陆景行也不是扭捏之人,在第二道雷声响起之前随凌潺进了屋。
凌潺关闭了床前的窗户,这样虽可阻止狂风的造访,但阻止不了雷电的侵入。
在陆景行面前,凌潺尽量保持着镇定,凌潺不想被陆景行看出她这样的死穴来,可还是没能逃过陆景行的眼睛:“你害怕雷声?”
凌潺强忍着,说道:“雷声有何可怕,你可否转过身去,我困了,我的睡相不雅,不想被你看到。”
陆景行没说什么,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