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眼睛虽然闭着，但耳朵高高支起，随时关注任何风吹草动。
这趟出行，意外频频。
先是莫名地半夜被大批亡灵盯上，逃走时又遇到这样一个奇怪亡灵。
现在他甚至连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哪里都不知道。
说起来，当时我是怎么被发现的？
法力之衣，陆阳一直随身穿戴，只要不到亡灵领主的眼皮子底下，按理说，很难暴露的。
过来的大致方向陆阳还有印象，他暗暗下定决心，来日一定要过去试探一番，弄清楚真相。
时间飞逝。
转眼天就亮了。
来来回回，几乎折腾了一宿，陆阳本来打算休息的，没想到不仅计划泡汤，还更疲惫了。
陆阳缓缓睁开眼睛。
雾气变淡了，只剩薄薄一层，就像秋天的早晨。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温泉的方向。
赤裸少女趴在水面上，直直盯着他，见他望来，甜甜地笑了笑。
陆阳一怔，赶紧甩了甩脑袋。
早上火气大啊……
他站起来，转身向外走去。中间他停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少女没有开口挽留，也没有强迫他留下，只是紧紧盯着他慢慢离去的背影，眼神带着天真和疑惑。
陆阳路过昨晚扶过的那棵树，又往前走了一些距离，就走出了白雾的范围。
在黑白雾气的交界处，他回头望去。
算起来，这好像是他在符文之地，见过的第一个正常人——从外表来说。
看了几个月的妖魔鬼怪，看到这个千娇百媚的luǒ_tǐ大美人，他感觉自己眼睛都被净化了。
就在这时，突然，白色雾气极速收缩，就像被戳破口子的起球。
陆阳刚抬起脚，本来茫茫的白雾就彻底消失了。
他跑回温泉所在的位置，见到的却是平坦的地面。
蹲下去摸了摸，地面上还留有的一丝温热，证明他昨晚的所见所闻并非虚幻。
……
种种疑惑，暂且不提。
站在一处小山坡上，陆阳四处望了望。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昨天夜里，他离开时，应该是朝着西南方向前进的。
自己还是第一次到这边来。
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两样。
到处是腐烂的土地和枯萎扭曲的树木。
辨认了一下方向，陆阳开始原路返回。
他急于弄清楚昨晚自己暴露的真相。
不是出于报仇的想法……真要记恨，暗影岛上大多数会动的东西，见到他就会发起攻击，都算是他的仇人，恨也恨不过来。
他只是单纯地想弄清楚这个原因。
不然，夜里觉都睡不安稳。昨晚的事再来几次……还要不要升级了？
陆阳估计了一下，遁杀逃遁的距离，大约有一万米，也就是十公里。正常情况下，他一个小时就能到达。
不愧是接近中央城市了，短短的路途中，陆阳遇到的亡灵极多，且质量奇高。
虽急，但也不差这点时间，他一路走一路杀，凡是遇到的亡灵，都一一送它们上路。
他持着剑，时而剑光如瀑，时而剑气纵横，身影闪烁间，取“灵”性命，如探囊取物，颇有几分剑仙的味道。
如果不考虑他鸡窝般的头发，和比乞丐还乞丐的衣服的话。
停滞的经验，再次开始缓缓上涨。
路途过半。
陆阳渐渐慎重起来。
又屠杀了一群亡灵后，他干脆停了下来，喃喃道：“不对劲啊。这群亡灵，阵容搭配合理，战斗间，进退有据，略有章法。不像是散兵游勇，倒像是……有组织的啊。”
事实上，要是其他人看，还是蜂拥而上。但陆阳对它们太熟悉了，几个月来，每天干的都是这些事，一眼就看出了区别。
陆阳想了想，昨天和他厮杀那群亡灵，也有这种味道，只是更加不明显。而且，领头的那个佝偻幽魂法师实力太过突出，吸引了他太多注意力，才没有注意到这点。
“有组织的？谁会干这种事？”
陆阳敲着脑袋思考，突然一个名字跳了出来。
“莫德凯撒？铁铠冥魂，铁男，莫德凯撒？”
战争之影满脑子的杀戮、魂锁典狱长一心折磨玩弄灵魂，都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卡莉斯塔更不用说了。
其他亡灵，有这个心，不一定有这个实力。
而莫德凯撒，有野心，更有实力，可能性确实不小。
想到这儿，陆阳心里一跳。
这可是个大佬。
如果真是他，自己贸然冲过去，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
这样的话，自己被发现也情有可原了。
不同于锤石等人，莫德凯撒自主性更强，不是见人就要致其于死地。他曾经可是统治过一个帝国的。
真发现了陆阳，也不一定在乎。
派一队手下过来探查，已经挺给面子了。
对了，昨天夜里，莫德凯撒不会就在附近吧……
等等等等，那现在呢？他在哪？
靠！不会在哪看着老子呢吧？
陆阳感觉头皮发麻，转身就走，一秒都没有多留。
不是说他是个暴君吗？现在怎么感觉更像老阴比啊。这几千年，莫德凯撒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不管猜测对不对，他都不打算验证。
该怂的时候就得怂，而且还要怂得彻底。
这是陆阳能活到现在的最大原因。
他开始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