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洛去了很多地方,像枫泾古镇,像豫园,像车墩影视城,一个人走走停停,轻松而惬意。
当天晚上,还去了一趟百乐门。
03年的百乐门重新对外开放,恢复了昔日的夜夜笙歌,当《夜上海》的音乐响起,穿着旗袍的服务生身边穿梭,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十里洋场。
晚上回到宾馆,秦洛收到了一条短信,靳冬发的:“阿洛,新年快乐!三月份左右我应该会去横店拍戏,到时候找你打球。”
秦洛点上一支烟,这才意识到眼下已是除夕,脑海中忽然出现秦楠那丫头,暗想对方此时应该在看春晚,自己没有回家,不知有没有失落?
第三天是大年初一,秦洛去了玉佛寺烧香祈福,排队进香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那个让他照相的女子。
女子将头发挽了起来,换上了一件短款的黑色羽绒服,跪伏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念念有词,神态虔诚。
“在祈福什么呢?”秦洛暗想,并没有出言打扰。
过不多久,女子起身离开,表情带着释然。秦洛招了招手,可对方没什么反应,看来还想着别的事情。
排队进香的人很多,眼看女子已经走出大殿,秦洛一咬牙离开了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伍,追了过去。
为什么追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秦洛低估了今天的人流,当他追出大殿,已经看不见女子的影子,脚步匆匆的寻了寻,什么也没找到。
丢了。
秦洛怅然若失。
大年初五,秦洛返回了横店,很多群演开始陆续归来,当然,也有一部分再也不会出现。
街头巷尾还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空气中的炮竹味还没有散去,演员工会还没有开门,有些剧组已经张罗着开工,老东门又开始聚集群演,又是新的一年。
初七那天,秦洛又有了一个新的角色,在一部谍战剧里演一个年纪轻轻的酒鬼。
新婚妻子无缘无故被jiān_shā,凶手却逍遥法外,本该意气英发的年轻人就此沉沦,成了买醉街头的酒鬼。
后来在一次醉酒后,他勇敢地拿起了剪刀,想和凶手同归于尽,可现实是残酷的,他被敌人轻松撂倒,扔进了监狱。
这个角色最主要的作用,是为了进一步展现社会的腐朽与黑暗,当然,也为主角的惩恶扬善埋下伏笔。
初十这天早晨,秦洛如常来到了韩胖子的包子店,坐下还没吃两口,无意间看到路边的一辆雅阁车上下来了一个大个子。
大个子很高,秦洛现实中还没见过这么高的人,戴着眼镜,中短发有些凌乱,裹着个羽绒服,一边揉脸一边进了包子铺,看着有些憔悴。
“三个包子一碗粥,不!两碗粥。”大个子冲韩胖子道,听着有些瓮声瓮气。
“好嘞!”韩胖子应了一声,熟练地拿了三个包子,接着就开始盛粥。
秦洛一开始就觉得有些熟悉,待到对方一说话,恍然想了起来,暗道:“原来是他!”
大个子接过包子,问道:“一共多少钱?”
“两块五!”
大个子伸手去兜里摸钱,谁知一摸慌了,竟然忘了带钱。
眼看韩胖子就要盛粥,忙伸手制止道:“对不住伙计,忘带钱了!”
韩胖子一滞,懵逼的看向大个子,一时无言。
“真……真对不住!”大个子将包子放下,一脸歉然。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道:“你给他盛了吧,钱算我身上。”
大个子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相貌俊秀的青年,正坐在一边吃早饭。
“好嘞!”韩胖子瞬间恢复了精气神。
大个子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韩胖子道:“别跟他客气,他有钱。”
大个子就不说什么了,端着粥和包子坐到了秦洛旁边。
“谢谢啊!出门忘带钱了。”大个子又道了声谢。
“没事,这事我也碰见过。”秦洛一脸的不在意。
接着俩人就闷头吃起来,话都不多,可能觉得气氛太过沉闷,大个子问道:“你是个演员吧?”
秦洛道:“算是吧,小演员,最小的那种。”
“谦虚了。”大个子回道。
秦洛心中一动,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导演。”大个子推了推眼镜,又道:“小导演,最小的那种。”
秦洛暗自撇了撇嘴,道:“你才是谦虚了。”
不一会儿秦洛就吃完了,站起来对大个子道:“走了哈。”
大个子扬了一下手,有些生疏的回道:“再见啊!”
秦洛没有回头,只是招了招手。
大个子收回目光,闷头吃起来。
谁知片刻之后,秦洛又折返了,再次来到了大个子身边。
大个子纳闷的抬起了头。
秦洛道:“你适合剪个光头。”
秦洛再次走后,大个子呵呵笑了,伸手捋了下头发,自语道:“第二个人推荐我剪光头了,有这么难看吗?”
然后,大个子想起了第一个推荐他剪光头的家伙,又咧嘴笑了。
今天秦洛的戏份很重要,演的正是他拿起剪刀刺杀凶手的过程。本是一介书生,挣扎一段时间后,终于做出了同归于尽的决定。
情绪中有痛苦、有解脱、有狠戾、也有怯懦,从台词到面部表情,想表现到位的话都挺有难度。
导演专门和秦洛交流了一番,确定秦洛将角色揣摩透了,才开始拍摄。
镜头前,秦洛鬼鬼祟祟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