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疼痛之中,周允礼的脑袋里登时浮现出无数画面。
他想起那天带人去找温长平,结果没有找到人影,而温棠也随之失踪。
为了找回温棠,他去了江城大大小小所有地方,直到在郊外一处偏僻的地方,他瞧见一颗树下落着一支女人的簪子,而那半树腰上,还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志”字。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当即让人守在温府,监视着温长志的一举一动。最终在一阵打探之下,他才找到了那座关押温棠的小屋。
他又想起他被那个手下拽着一同坠入山崖,在跌入山崖的时候,温棠也朝着他的怀抱扑来......
“温棠!”
周允礼登时惊叫着从床上做了起来,待发现原来一切只是在做梦的时候才长舒一口气。
可是随之映入眼帘的陌生的环境,已经额头上的纱布,和身上许多地方的疼痛,这让他意识到跌入山崖并不是梦。
他的的确确和温棠摔入山崖,但是好像又被人呢救了。
身侧有人呼吸的声音,他慌忙转过头去,却发现此人不是温棠,而是那个手下。
看不见温棠的身影,周允礼瞬间紧张起来。
他忍着身上的疼痛下慢慢下了床,打开屋门,走出小屋,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处乡下农户家中。
这家中的主人因为听到响动,所以从另一个屋里走出来查看。
在看见已经走出来的周允礼时,屋主立马过去扶着他说道:“这位公子,你身上还有伤,可不能随地走动啊。”
周允礼瞧着上前来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伯,在看见老伯后,他立马问道:“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您可曾看见?”
老伯一听这话,神情立时复杂起来。
他并没有直接去回答周允礼的话,而是说道:“这位公子,你先回屋里休息一会,我让我家儿媳给你煎些草药,马上就到。”
周允礼以为这老伯并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于是又问了一遍。
见老伯还是沉默不答,周允礼这才着急起来。
他以为温棠是在掉下悬崖的时候和自己失散了,所以才没有被救下。
就在他准备冲出去寻找温棠的时候,老伯突然拦住了他。
许久,老伯才缓缓开口道:“公子,温三姑娘正在另一间屋子休息着,你放心吧。”
“你认识她?”周允礼微微一愣。
老伯这时点了点头道:“我曾今在三姑娘现在待的盐铺里做了几十年,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也受过三姑娘的恩惠,又怎么会忘掉她。”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从南城北巷的盐铺一辞而别的常伯。
常伯当日受到谢氏的命令离开铺子,回乡之后就一直在家安心带孙子种庄稼。
昨日本来正在天地里忙完,正准备回去逗孙子玩,谁曾想走到一片浅滩地时,发现远处水滩上居然躺着三个人。
在走近看了一眼之后,才发现其中一个正是温家大小姐,于是他赶紧找人将这三人抬回了自己的屋子,并且还叫来赤脚医生看病。
虽说大夫说这三人因为掉进水里的缘故,并未受伤太重,但是常伯此时还是高兴不起来。
三人当中第一个苏醒的便是三姑娘,可是她因为吞下烟膏的缘故而开始犯起了烟瘾症。
为了不给常伯家生麻烦,温棠还特地让常伯给她找一间柴房让她自己一个人呆着,并且不许将她的病情告诉给任何人。
有了三姑娘的交代,常伯必须守口如瓶。
此时面对周允礼的询问,常伯也只能假借其他的理由给混过去。
只见常伯这时对着周允礼客气的笑道:“公子您莫着急,三姑娘现下正在我儿媳的屋里歇息着。
毕竟男女有别,我也不方便将三姑娘和两个大男人放在一张床上不是。”
听完常伯的解释,周允礼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这时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又突然想起什么,睁眼询问道:“那她受伤重不重?”
常伯回道:“说来也是,之前赤脚大夫说你们三个从高高的悬崖上摔下来,虽说是摔进了湖里,但是仍然要受些筋骨上的伤痛才是。
可是你们两个大男人都受了轻重不一的外伤,唯独身为女子的三姑娘一点皮外伤都没有,连大夫都觉得奇怪。”
顿了一会之后,常伯又接着说道:“可能是三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知道她有危险,所以冥冥之中安排了一位守护神在保护她吧。”
老常话刚说完,却不想周允礼突然扯了扯唇角。只见他似笑非笑,目光似水,一下子变的十分柔情。
周允礼这时回想起掉落悬崖彻底昏死之前,他曾一把将温棠紧紧的锁在怀里,用自己的整个身子护着。
温棠没有受伤,那他这个守护神也算是称职,心下也情不自禁有些高兴。
而常伯见周允礼像是发呆似的看着地面,他生怕这位公子出了个什么后遗症,立马上前在周允礼面前挥了挥手臂:“公子您没事吧?”
周允礼这才稍稍缓过神来,道了句没事,接着起身准备回房。
可就在他刚刚起身之时,门外有个年轻村妇抱着孩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喊道:“阿爹,不好了,不好了,那位姑娘在柴房都快要昏过去了,脸白的跟纸一样,我们还是赶紧把赤脚大夫叫来吧。”
村妇说完之后,常伯也一下子慌了神,他立马回道:“我现在就去叫大夫,你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