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血风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上驰骋,没有方向地四处游窜着,席卷着那细细的沙子。当它来到一颗枯败的死树下,便悄然地消失了。
死树旁,一个老人静静地坐在那,出神地看着面前的小沙坡,在沙坡上立着一块破烂的石碑。石碑没有刻字,却沾染着还未干枯的鲜血。这是一座坟。
“他是谁?”老人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幼小的身影。
“一个老兵,或者说,一个故人。”老人很平静地答道。
“他没有名字吗?为什么不在石碑上刻下他的名字?”小孩追问道。
“他不希望有人记住他的名字,和其他倒在战场的修士一样,他想让世人记住这片将要遗忘的边境,而不是已经走了的人。”
“那他一定很伟大吧!”
老人缓缓起身,当他望向那沾血的石碑,古井无波的浑浊老眼此时有些湿润了,但他并没有流泪,因为……他早已没有了眼泪!
“是的,他很伟大,正是有了他们,我们身后的‘家’才得以保存,并生生不息。”
老人在坟前站了很久很久,没有再说话,无论飞沙走石,他都纹丝不动,如同一个木桩般立着。那孩童也很懂事地在一旁安静坐着,没有打破眼前的宁静。
某一刻,老人猛然转身,眸光如电,双瞳中映照着无数星辰。他极目眺望着东方!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命运之子还没出现吗!边境如今已经……”
……
距离此地亿万里外,闯过阴森诡异的血荆棘,走出一望无际的大沙漠,跨越波澜起伏的苦海。这里是三千界,也就是三千个独一无二的大世界。传闻,在每个世界里,都有一尊古老的神灵,他们从未远去,一直都在守护着自身所处的大世界。
三千界之一——无量界。
“苍州速将罪恶之瞳交出,避免灾难降临。“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整个苍州原有的宇静。
大地之上,浩浩汤汤的大军缓缓前行。他们身披黄金甲,手持金色战戟,面色庄重,神情肃然!
数万将士齐声踏出沉重的步伐,竟没有丝毫紊乱!宛如一声声闷雷!肃杀之气格外浓盛。
在队伍的正前方,有人站立在凶禽猛兽上,轻轻挥动战戟,伴随雷霆阵阵,声势骇人。有的脚踩光芒大道,负手俯视,神秘古符密密麻麻萦绕周身,神秘而又强大!
而在大军中央之地,一座紫金大殿悬浮于空,显得格外突兀。细看之下,原是一身形硕大的龙龟,驮着整个大殿。
据古书记载,龙龟性情凶残,血脉稀少,一旦出世,很难有人能够镇压。不曾想在此驮殿,可想殿主的来头甚大。
在整个军队前方的几里处,是一片片恢宏的建筑群,琼楼玉阁,洞府山屋,金塔庙寺。它们连绵不绝,远远望去,宛若连接着天际。这便是苍州!
然而,这一富饶而又喧哗之地,此刻却是鸦雀无声,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将整个苍州浸透得里里外外,使人不寒而栗!
苍州境内,无数人驾驭着法宝,或者登上高楼,冷冷地注视着那只隔着数里外的大军,气氛显得诡异极了。
“娘亲,我……怕!”苍州城内,一总角之年的小女孩面带惊恐,紧紧地抱着身前妇女的腰间。后者轻抚着她的小脑袋,十分柔情!
“小蝶别怕,大人们之间的事自有大人们解决,我们回家去,等你爹爹回来!”
说罢,她牵着那女孩白乎乎的小手,朝着远处走去!
……
紫金大殿正前,一男一女站立。女的面容姣好,身姿绰约,正是她方才发的话,不过此刻却是朝着面前中年男子低着头,极为尊敬。
“苍茫大地一苍州,矗立人间百万年。悠远的历史蕴育着让人推崇的文明,以及……那随之而来的恐惧!“他第一次开口,却不怒自威。
其人乃是大夏皇朝之主——元真!
他面如冠王,剑眉虎目,长发散肩。身着紫金战衣,手执天子剑,颇有睥睨天下之势。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他目光左视,笑道。只见其所视之处,虚空露出一道长长的裂痕,一衣衫褴褛老人自裂缝中走出。
“苍州几万年来未卷入任何战争,一贯与世无争。大夏又何必咄咄逼人?苍州虽不喜惹事,但也不怕事。“老人鹤发鸡皮,双瞳浑浊,但说话时却铿锵有力!坚定非常。
“大夏无意与任何人为敌,但罪恶之瞳作为霍乱之源,当今再现,这是场灾难。“元真正色道。
“荒唐!简直无稽之谈!“老人怒喝。
“是吗?若非他亲手崩碎天地法则,我们这一界要多添多少无上强者?也多亏他,将我们这一界弄得人心惶惶!“元真暗讽道。
“你……唉,他,也有他的苦衷!只是没来得及开口!“
“苍老啊!你可知道,自法则消失后,我们各个州郡羸弱不堪,三千界内早已剑拔弩张,倘战事再次爆发,我们这一界在劫难逃。”
“哼,几百年前,初代天道瞳在世时,威震三千界,百州朝拜,那时怎么不见你们提及此事?如今当世天道瞳羽翼未丰,你们想痛下杀手?真是卑鄙!”苍老怒道。
“此一时,彼一时。有些罪,纵然千百年,非受不可!”元真看向天际,徒然一道金光自其双目射向苍州城,而后,苍州城内许许多多纷飞的法则碎片不断涌入其眼球中。
“摄灵术?”苍老惊讶道。这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