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阶下那些事关切身利益的文武大臣不同,尽管刘宏觉得此举弊大于利,然而他毕竟是这个天下的主人。≧頂點說,..
换句话讲,即便是南匈奴不肯再退出关外,对于刘宏而言,也不过是损失了一些地方的税收而已。至于土地,反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土地在谁手中,名义上都还属于自己的私人财产——前提是自己还在这个位置上。
也是张举、张纯等人将刘宏逼得太狠了,在放任异族入侵和禅位让贤二者之间,刘宏自以为很明智的选择了前者。
“朕意已决,众爱卿不必多言了。”微微咳嗽了一下,表示自己才是这次朝议的主事人之后,刘宏绝然的目光在殿中扫了一遍,声音低沉的言道:“诏发南匈奴兵进讨张纯等一众跳梁鼠辈!”
“圣上不可……”
“圣上三思……”
“圣上……”
“……朕有些倦了——退朝!”
史官记载,中平四年,故中山太守张纯反叛,帝诏发南匈奴兵随幽州牧刘虞进讨张纯,南匈奴单于羌渠乃遣其左贤王率骑兵诣幽州。南匈奴人恐单于征发无已,遂反。右部醢落与休屠各胡白马铜等一时俱起,有众十余万人。
史官记载使用的不过是春秋笔法,对于其中细节,不详尽之处明眼人一看皆知。
刘宏不会无缘无故坐在宫中随便那么一想,便起了心思征召南匈奴兵协助平叛,至于那右部醢落与休屠各胡白马铜等中途起兵叛乱的部落亦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起了造反的心思。
这里面的因缘巧合错综复杂,摒弃其中一些个人好恶的因素影响,单单现任东路军统帅的董卓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不可忽视。
应该,刘宏的想法很多,毕竟以南匈奴的一贯做法,无非就是趁机哭穷索要些赏赐补偿,如果朝廷能够批准他们将牧马的地盘向南延伸个百余里,那就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天大的惊喜了。
毕竟以南匈奴的国力,若是与大汉这个庞然大物起了争执,长远来看,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
见好就收是南匈奴人的本性,也正因为如此,刘宏这一次是错误的估算了形势。
若是论起治理天下,刘宏不可谓不勤勤恳恳,可是对于人心的掌握,他却是足足落后了手下这帮臣子一大截。白了,背后捅刀,脚下使拌的能力,枭雄本色的董卓可要将刘宏远远的甩出几条街去。
刘宏的想法很好,而且……如果没有董卓这个变数的话,应该这次大汉又将有惊无险的度过一次难关了。
可惜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前期董卓的怠战有些想法,还是觉得关键时刻还得自家人上阵,或者压根就是不放心再给那拥兵自重的董卓增加权力的砝码,反正刘宏颁布命令的时候,顺带加了一句:着幽州牧刘虞主持北疆军务。
这个决定本身没有错误,错就错在选择的时机不对。作为旁观者,明溯无法去推测如果南匈奴兵归于董卓帐下指挥,最终董卓会不会感恩图报,至少也先灭了西、北两路叛军其中一支。
不过,现在再做这个猜测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就在南匈奴左贤王率骑兵到达幽州向刘虞报到的时候,右部醢落与休屠各胡白马铜等聚众十余万人在大单于羌渠的背后狠狠的捅上了一刀。
据,当时除了汉室的使者之外,还有几个操凉州口音的汉人出现在南匈奴的地界。或许,南匈奴内部的分裂就起源于此,可凉州再是地广人稀,这区区几名汉人究竟是何方势力所派出去的,现在已经无人得知了。
就在大单于羌渠大发雷霆之怒,觉得在汉廷使者面前失了面子的时候,那叛乱的两部兵马却是迅速折向东南,先后攻杀并州刺史张懿、西河郡守邢纪。接下来,大军挟胜利之势迅速回扑,一举将那犹自暴跳如雷,尚未来得及调兵遣将的单于羌渠攻杀于王庭之中。若不是羌渠之子于扶罗被派去左贤王军帐之中求救,恐怕南匈奴单于这一支就要彻底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之上了。
胡人的图腾以狼为主,汉末注定是一个群狼肆虐的年代。或许是刘宏的确与狼相冲,本来好好的一个驱狼逐虎之计,却因为忽略了董卓的狼子野心,最终引狼入室,自酿了苦酒又不得不自己闷闷的咽了下去。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刘宏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当然了,碍于董太后的面子,这董卓在外面又听令不听宣,朝廷一时半会也拿他没办法,刘宏只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张旗鼓的对各地的主事官吏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
其实,也不是刘宏想要调整,而是随着乱象纷起,许多地方主官的位置都已经空缺了下来。
新任凉州刺史耿鄙立功心切,不顾汉阳郡太守傅燮进谏,带着一堆没有经过训练的乡勇翻越大陇删的险阻,去与湟中义从胡作战,结果糟蹋了数万属下的生命不,就连自己的性命都葬送在乱军之中。这个消息被董卓足足扣押了将近两个月后,才出现在刘宏的案前。
现在的刘宏,左手拿着来自凉州的讣告,右手同样是一封讣告:右部醢落与休屠各胡白马铜等南匈奴分裂出去的部落攻杀了并州刺史张懿,现在整个南匈奴陷入了内战的混乱之中,一时半会也难以抽出兵马来支援老大哥汉廷。
殿下诸多大臣只见到刘宏双手颤抖,好半响才闷嚎一声:“董卓儿误国!”一句话完,已是连续三大口滚烫的鲜血喷了出去,顿时案板、地面、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