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采取的是阳谋,他可以刻意的避而不战,甚至连续数日被那挑战的羌、胡杂兵穿着妇人衣物在营外嘲讽其懦弱,最终都还是强自忍耐了下来。∽↗∽↗点∽↗小∽↗说,
可边章、韩遂二人就不成了。眼看军中粮草快要见底了,对面那个老乌龟却还是稳稳当当的缩在壳中,二人是寝食难安,焦虑烦躁。
就是在这样的局势之下,一个不速之客悄悄的闯进了二者之间的真空地带,而且与那半夜睡不着,烦躁得爬了起来领着一小队护卫就敢出来兜风的韩遂不期而遇在一片茂森的树林之中。
如果不是想抓些舌头回去问话,恐怕典韦、赵云,甚至是那乐进三人之中随便出个人,就能将韩遂这百余人团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幸好,老成持重的乐进提出了个抓舌头的建议,韩遂这才没有憋屈的、就这么无影无踪的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
本来就被迫加入叛军的韩遂一直不甘于居于贼下……或者可以这么说,韩遂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即便的从贼,那也得当个能说得上话的贼。
哪里像现在,明面上自己的地位排在边章之后,这已经足够让人沮丧的了,可实际上,就算是那边章,看起来前呼后拥,实际上能够执掌的也只有金城投靠其麾下的千余人而已,至于自己则是更为凄惨,直到现在也不过从边章嘴边挑到百余看不上的残羹冷炙——这些都是小事,现实的情况是,整个叛军足足十数万,宋扬、王国手中各三万,北宫玉、李文侯各自又执掌了足足四五万……算起来人数是不少,可边章那个名义上大头领与自己这个更为空头的二头领的直系手下加起来还没有一千五百人。
韩遂做梦都想能够有一大批手下,再占据一大片地盘,呼风唤雨,光宗耀祖一番。实在这个想法不现实的话,哪怕再接受朝廷的招安,将兵权交出去做个地位崇尊的富家翁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出路。
应该说,这个时候韩遂还没有多大的野心。所以,当典韦笑眯眯的为其指出一条明路时,顿时韩遂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
典韦的话很简单:“手下没人,你不会……”一边说,典韦一边手掌侧翻,往下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见状,韩遂顿时一阵哆嗦,打着寒颤低声言道:“可是我这个二当家的是假的。”
“底层的士卒并不清楚这些花花肠子撒,只要那些知情的都……接下来这支部队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别看典韦平素都是一副憨厚的面孔示人,可这蛊惑人心起来却是比那些口蜜腹剑的儒生都要狠毒。
在西山的时候,乐进早就见识过无数遍典韦的粗中有细,实诚之中孕育着奸猾的本性,因为此时在旁边听了也不觉得突兀。倒是那赵云,本来这一路上与之患难相共,都已经将典韦看成了邻家傻大哥一般,不曾想此时却是突然发现自己应该对其重新进行一番认识,当下一边旁听,一边背心里冷汗淋漓,暗自庆幸没有将自家的糗事尽数都出卖给他。
如果是一个儒生与韩遂来说这些话,可能他还会警惕一些。可是……韩遂一向也是极为自负自己的脑袋瓜子机灵,却是没想到八十岁老太婆倒被小娃儿给拌了一把,不知不觉就入了典韦的圈套:“边允的地位比我可要高上几分,如此做了岂不是为他做了嫁衣?”
“说你笨你还不信。”闻言,典韦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们这些文士就是麻烦,若是换了老子,早就一刀一个,全部都解决了,也落得个耳根清净!”说完,典韦恶狠狠的将手中双戟一个交叉相撞,火花四溅之中,其与韩遂二人那副诡异的神情显得无比的狰狞。
话说到这里,明溯基本都明白了城外那数万头插羽翎的奇装骑兵是从哪里拐过来的了。可是,明溯却还是觉得有一点想不通:“韩遂发动兵变,诛灭了其余诸多首领,接手了将近二十万的士卒之后还会继续听你的话么?”
“六弟这话有三处问题,”见明溯终于想到了关键之处,那典韦却是得意的扳起手指,一一卖弄道:“首先,我要纠正一下:现在已经没有二十万了,因为将近一半的士卒都意外丧生于火并之中……”
“火并?”还没等典韦卖弄完,明溯就紧忙打断了他的话。不是说韩遂得计回去诛灭其他人,独拥大军么,怎么还会发生火并这个明显有违于逻辑的事情。若是真有火并,就凭韩遂那百余人又能成就甚么大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随着典韦的叙述,明溯方才明白了典韦接下来要卖弄的第二件、第三件事情其实都与那次火并有关——或者说,正是因为后面两件事情的意外出现,方才导致了这场堪称是羌、胡史上单日最大伤亡的内部纷争。
虽然韩遂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若是自己掌握了兵权,必将全力协助典韦诸人行事……当时,典韦告诉韩遂的是自己与治中从事程球有宿仇,这次是悄悄赶去陇县报复。
当然了,这种明显是在蒙骗三岁孩童的话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无论换了谁,只要不是那实在愚钝的人都会随便听听也就过去了。
典韦的手下皆是北地口音,韩遂本来就州府的人,联想到北地郡新任太守庞德与明溯的关系,韩遂顿时心中了然这定然又是一支想要火中取栗,或者说想在其中分上一杯羹的力量。不过这个都与他没有甚么太大的关系,毕竟自己马上就要掌控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