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剪边钱、凿边钱要比磨边钱所去的轮廓更多一点,大多要把钱币的面文减去部分,形成钱币文字不完整的现象。剪边钱、凿边钱直径大多剩下不足20毫米,重量多数减重到原来的五分之二以下,与磨边钱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的经过剪、凿的钱文,“五铢”二字仅剩一半,这些钱实际上是将五铢钱文对开了,当时就有称之为“对文五铢”的。
与对文五铢有密切联系的是“环五铢”,这是有的正规五铢钱被剪、凿成对文五铢后,剩下的四周完整的环状边缘部分,同时也进入了市场流通,民间俗称此为“环钱”或“环五铢”。
一枚完好的五铢钱经过这样的剪、凿,似乎可以变成两枚钱使用了,真正做到了“一枚钱币掰成了两枚用”。如此一来,即便是官府的囤积再多,都经受不住全国的蛀虫一起发力蚕食,长期以往,朝廷声望渐威,物价横飞,民不聊生,揭竿而起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虽然说刘宏也算是卓有见识,已经看到了这一社会弊病,力图通过推行足重、打磨后痕迹明显的新式五铢钱去重振刘氏王朝当年的雄姿,奈何事与愿违,新钱一出来就被那些既得利益者歪曲为“大乱不祥之兆”。
想到这里,明溯心中不由的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说汉朝内廷之中的确人才济济,那蔡伦发明了造纸术,同样身为宦官的毕岚也不甘示弱,捣鼓出了翻车这个灌溉的大利器,奈何统治者看不到底层民生,如此一个让后世得益了数千年的工具现在却是架在河边道旁专供有闲阶层洒水欣赏。
“王佐之才,明珠蒙垢!”明溯微微摇了摇头,却是索然无味地示意那小黄门蹇硕带领自己入座。
宫宴可不比民间宴请,虽然说总体上的原则都是按照身份的高低尊卑就坐,可很多时候却是因为一些主题的变化,因为席位会发生变化。东汉又没有发明出席位牌这一新式玩意,所以确保不会坐错的最佳方式便是等待迎宾的小黄门去带路。
也不知道刘宏是怎么想的,明溯的座位竟然就在他的下首,也就是主案左侧的一个。汉代以左为尊,毫无疑问,不管刘宏右手边究竟安排的是何方神圣,至少明溯在今天的宴会之中可谓是一人之下,数十人之上了。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当年与刘宏同案而食的事情都曾经做过,明溯自然不会拘泥于这小小的尊荣。
就在明溯施施然转身准备落座的时候,右侧却是传来了一声沙哑的问话:“侯爷是以明珠自喻么?”
一听到后面有人说话,蹇硕紧忙让至一旁。明溯不清楚今天刘宏宴请群臣的规则主题,身为迎宾的他心中可是十分明白……这背后的人虽然在朝廷中间目前没有甚么职位,可这实际上的地位却是远远的超出了在场的许多人。甚至是这都通侯明溯,若不是今天的主题就专为他而设,与背后插话之人的身份相比亦是大有不如的。
闻言,明溯惊讶的回过头去。其实,对于刘宏右手边的那一位他也是好奇的很,只不过先前此案后空无人影,现在却是突然多出了一个矍铄的老人来。
虽然不清楚此人究竟是何时来到案旁的,不过只要看看那微微摇曳的珠帘,不用去问,明溯也知道此人定然是直接从内室转了出来的。
狐疑的望了一眼空空荡荡的珠帘后面,虽然素不相识,明溯却还是彬彬有礼的应道:“我只是感慨一个王佐之才的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