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洛阳先后两次参加宫宴,明溯都没感受到这种极度奢华的接待。¢£,
中间那些忙碌的服务人员端上来一份肉羹,见明溯皱了皱鼻子,那一直忙于察言观色的国相便紧忙问了那人一句:“这是甚么食材?”
“大概是羊羔腿肉。”那人只负责上菜,哪里清楚厨师选用的是哪一块呢。
闻言,国相立即很不开心地喝斥道:“甚么是大概,如果食材不够精致,那口味可就大相径庭了。”
明溯一听这话,似乎人家误会了自己口刁,便紧忙解释了一声:“本侯平素所吃的羊肉都是加了萝卜、山楂、核桃、小豆等物祛除腥膻的……”
“还不快端了下去……让厨房重做一份。”国相却是从谏如流,连声吩咐了下去之后,回头歉意地举起酒樽,恭敬地言道:“都是下官做事不扎实,没有先了解一下侯爷的生活习性。”
“就此一项,其他都没甚么忌口的。”明溯爽朗地笑了一下,随口便将那酒灌了下去。
好不容易才用完了午饭,腹中撑得鼓起了小包之后,方才歇息了两个时辰,那官亭外面却是又堆满了人。
一见典韦,国相便笑跑步奔了上来,谄笑地询问道:“不知侯爷准备何时去用晚饭。”
闻言,典韦顿时双只眼珠子都直了。这么快又要吃晚饭了?早知道,中午就少吃点了。哎……虽然心中满是懊丧,奈何人家也是一片殷勤,典韦只得怏怏然进去请示明溯。
这个时候,明溯正在陪那尚未完全痊愈的士卒聊着闲话,一听还要去赴宴,明溯顿时就傻眼了。
与典韦不同的是,明溯中午可没有多吃多少,不过因为上前敬酒的地方官吏人数实在太多了,到现在明溯都还有些头昏目眩,残酒未消。
哎……不怕廉政,就怕连顿啊!同样的长长叹了口气,明溯吩咐典韦道:“就说我在歇息,让他们再等等吧。”
虽然此时那些精美的菜肴已经开始准备了,可一听这话,还不待国相表态,那旁边陪同的常山王便忙不迭地言道:“侯爷有午休的习惯,不要去惊扰他……我们再等等吧。”
应该说,到了现在,一系列程序走了下来,常山王也明显的适应了新的角色定位。闻言,典韦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点了点头,留下那受宠若惊,满面激动的常山王继续在外面欣赏着夕阳余晖,自己则是转了进去,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积极开展起了消食锻炼。
这中间当然还发生了一件趣事儿。也许是典韦的身材实在太魁梧了,那官亭之中临时准备的便桶过于精致,险些让典韦一屁股给坐烂了。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那国相、国尉二人一嘀咕,便直接建议将常山王府中的金桶给搬了过来。
结果,这一晚常山王便遭殃了,因为房中用习惯了的便桶临时进贡给了贵客使用,自己又难以习惯那狭小的口子,于是,第二天一早,常山王府内便飘起了十数条换洗下的裘裤。
应该说,虽然手术经验并不丰富,可毕竟该注意的事项大多都已经考虑到了。经过元氏城中诸多名医的会诊,那受伤士卒的情况自然是一片大好。
唯一让那些医生纳闷的是,看这种治疗的手法,似乎自己平生都闻所未闻。当然了,明溯却是不可能告诉他们是自己亲自捉刀的,于是,便直接推脱到了张机的头上。
结果,这次元氏之行,最终民间议论最大的竟然不再是那盛大的欢饮仪式,而是大汉出了个神医。
当然了,张机的名声原来就很响亮,只不过那时候的主要侧重点都在伤寒之类的杂症上面。经过明溯这么一栽赃之后,顿时张机又一次被炒作起来了。
毋庸置疑,一个全才,或者全科神医的称号是跑不了的。
明溯自然没空去打听这些传言,得知属下病情稳定之后,他便直接派典韦去请了常山王等三大巨头过来,满面诚挚地表达了对这几天款待的谢意。
当然了,之所以如此急切的想要离开,一方面是因为行程耽搁了不少,另一方面则是这几天除了早饭,其他每天都要喝上两顿,这连人带胃都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闻言,那一直陪着小心的常山王心中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至于其余二人,则是十分殷勤地要求护送、陪同明溯出境。
侧头想了想之后,明溯觉得这个建议可行。毕竟真定本来就是常山国下面的一个县城,自己贸然闯了过去,说不定询问几天都难以打听到赵云的下落。
既然有人愿意代劳,那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两日之后,数千兵马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与元氏毗邻的真定县城。
真定虽然只是一个县城,却是前朝时期恒山郡的郡治所在,后来亦是作为常山国的国治,到了景帝时期才换到了元氏。
有了地头蛇带路,找人就是快,在真定县,未免有心人抢先一步做了手脚,明溯想想还是没有报上赵云的名字,只是托辞说老友公孙瓒手下有个军侯名叫夏侯兰,前些时候交好的亲友去世,回乡奔丧后没有返回军中,他正好顺路代其将这个军侯带回去。
本来明溯以为还要等上一段时日的,不曾想那真定的县令却是极有办事效率。按照常理,像这样漫无目的找人的事情,一般来说都是翻阅户籍底册,逐一匹配信息。
然而那县令却是直接召集各乡啬夫、亭长过来开会,只咨询了两个信息便将目标完全锁定在了赵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