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军的战斗风格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培养出来了。血腥与疼痛已经彻底远离了他们,面对比自己短的兵器,自然是直接挥刀砍了下去,即便是遇上长戟这样的利器,血屠军所采取的战斗模式丝毫没有变化,即便是前面一人因为没能砍中对手不幸被长戟刺中,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是密集的刀光。
那些本来还占了优势的长戟兵正在庆幸自己取胜,却不想那或死或伤的对手尽数牵扯住了自己的兵器,接下来……以血肉之躯去对抗锋利刀刃的下场可想而知。
虽然同样经历的都是冷兵器的战斗,可是在无畏死亡,不知躲闪的对手面前,这些城中的勇士一个个不禁勃然色变。生命不过是血腥之中溅起的一小朵浪花而已,随着战线的拉长,那些城中的勇士惊惧地发现自己的前后左右竟然都是纷飞的刀影和漫天的火光。其中一名士卒的右臂被对手砍断之后,竟然面不变色地抡起了左手的火把就砸了下去。
那个在蓼城之中也算是小有名声的军侯一直战斗到了即将结束的时候,都没有受伤半分,不想却是被这伤残了对手一个火把硬生生地戳在脸上,当即哀嚎一声,捂着眼睛便蹿了出去,一头撞上了另外一面刀墙。
长刀的战斗模式极其简单,踏前一步,劈下去,横移一步,挑上来,无论原先这些人是否修习过武艺,连续十数万次练习这两组动作之后,战斗的本能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们的意识之中。
面对对手的血腥暴力,城中的勇士们已经彻底被杀破了胆子,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忘了身后还有妻儿老少,还有他们的家主、家财……然而,无论是转头逃跑,还是跪地求饶,那面无表情的对手均是踏前一步,随着刀光闪过,一颗颗首级冲天而起。
街心已经汇拢了上万人,尽管剩下的守卫者已经不多了,可四周源源不断攻了上来的对手却是更多。逐渐地,在幸存者的脚下,地面慢慢地抬高,形成了一座小山丘……完全由尸首重叠堆积而成的山丘。
血屠军的士卒并不会因为脚下踩着的正是自己战友的尸首而畏手畏脚,相反,踏着战友的尸首前行是他们历来的传统。只有这样,他们的心才会更冷,他们的刀光才会更坚决。死去的战友终究是要埋葬的,现在便先让敌人的尸首去为他们冰凉的身躯覆盖上厚厚的一层遮掩吧!
疲倦地一剑捅穿面前敌人的胸腹之后,蓼城县令疲倦地将身子往后退了过去,却是被左右五六把长刀一起阻挡住了所有的退路。心中暗恨一声老天不长眼睛之后,那县令便只得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生命的最后一刻。
正在此时,耳畔却是传来了一声暴怒的呐喊声:“不要杀他!”
正当那县令扔掉直剑,心中暗暗舒了口气,感慨自己好在遇到的还是都通侯手下人马,总算还能保住一条性命时,先前那个声音却继续喊了一句:“将他绑了起来,老子要让他看着全城人为他殉葬之后,再千刀万剐,活剥了他。”
闻言,那县令顿时眼前一阵眩晕,随着胯下无数的腥臭奔涌直下,无尽的黑暗便袭上了脑海。
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明溯。尽管已经算计了无数回,可明溯却还是没有想到区区一座蓼城,在城中绝大多数抵抗力量都已经瓦解的情况下,竟然还生生地消耗掉了自己足足两成多的力量。
粗粗估算了一下面前的人影,约莫已经有千余人倒在这短短的十字街上。一想到这些追随自己出生入死,从冀州一路杀进青州地界的忠实属下,明溯心中便翻起了滔天怒火,火焰中间翻腾的只有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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