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诏书在先,想必在这个事情上是无法劝说了,胡母班转眼一想,却是又拦在前面,躬身言道:“下官想求侯爷一事,还望应允。/。明溯心情大好地笑道:“说吧……哪怕你要这满城的女子回去做妾,本侯今天也满足了你。”
“这城中主官不识天威,冲撞了侯爷,死不足惜。然而,百姓却是无辜,还望侯爷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入耳皆是哀嚎哭喊,触目全部烧杀抢掠,便是胡母班先前有多大的愤慨,此时亦是觉得明溯此举有违天和。
闻言,明溯索性顿下脚步,认真地看了胡母班半响,突然又展颜一笑道:“区区符离小城也敢冲撞天威,岂不知天子一怒,伏尸千里么?”
“可是他们冲撞的是侯爷,圣上悲天悯人,未必会与之计较的。只要侯爷宽宏大量……”
“执金吾大人这人可就错了,之前他们冲撞的可是你这位圣上的近臣。谁不知道,执金吾就专门护佑圣上的,知道你在城下,他们还敢舞刀弄枪,这本来就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可是,现在下官只是公主府长史……”
“那就对了!”明溯神秘兮兮地凑了上前,压低声音在胡母班耳边悄悄地言道:“本侯也是在假公济私,为你报仇……对了,你就不用感激本侯了,日后专心为公主府做事便是。”
……遇上行事如此乖僻,任是胡母班再有想法,最终也只能暗暗地为那些到现在还在试图抵御的百姓祈祷一声自求多福了。
按照胡母班这段时间对明溯的了解,这个人做事亦正亦邪,开心的时候仁义礼节展露无遗,忿怒的时候礼义廉耻统统抛在了脑后。真不知道大汉有了这样一位人才算是天降鸿福还是灾星临头呢?胡母班不停地嘀咕着,却是微微将眼睛闭了上去,不肯再看沿途的景象。
这个时候,符离城中百姓已知今日大难临头,或难幸免了,便一个个抄起家伙,与那些看上去早已饿得羸弱不堪的流民展开了生死搏斗。
明溯一路行去,尽管有时候见到邓元从西山领出来的精壮身处下风,却也毫无帮忙的意思。用他的话说,既然选择了做狼,那便得有优胜劣汰的觉悟。
其实,今天最让明溯想不通的还是那荀氏一族。按理说,这种儒家正统思想教育出来的后人,遇到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定然会站了出来,对自己的残暴不仁大加指责。然而,一同走到现在,都快要到县府门口了,那荀悦等人却是一个个低着头,恍若未见旁边正在发生的一幕。
奇了怪了,难不成儒家思想也赞成杀戮,还是这荀家诸人的思想境界竟然连那胡母班都比不上?左右闲来无事,明溯心中便忍不住嘀咕了几声。
正在此时,诸人突然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从那县府门内逃了出来,后面却晃晃悠悠钻了一名满面狰狞的精壮出来,一刀戳在那女子小腿上面,空出一手则去揪了女子的发髻,也不管面前走来的明溯等人,竟然就要撕开那女子的衣物,当众行那qín_shòu之时。
此时,虽然胡母班已经看得是热血沸腾,恼怒异常,可碍于此人名义上属于明溯的手下,自己其实也就一外人而已,虽是双眼之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却也只能强自拽着拳头,忍耐了下来。
后面那荀悦等人虽然也觉得这一幕明显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却是纷纷将头侧向一方,无人再看此事。
就在场中诸人心思各异的时候,突然那明溯怒喝一声,倒提刀身疾冲了出来,原来此时那精壮已经开始在脱自己的衣物,竟然真的是无所忌惮,准备当街做事了。
刀光闪烁过后,那精壮顿时被斩为两段,满面不信地抬眼望了一下明溯,便栽落地上,再无声息。那女子侥幸得以逃脱,心中大惊大喜之下,便也不顾自己身上衣物早已凌乱一地,紧忙拜倒在地,连声道谢。
“邓元、蔡晔、胡魁、杨简何在?”明溯柱刀立于那女子身侧,厉声向后暴喝一声:“命你四人各领一支执法队,约束城中人手。厮杀博斗者不论,其余胆敢侮辱妇女,欺凌老弱者……一律当场军法从事!”
说起来,这些精壮当初可是邓元千辛万苦从已吾领了出来的,此时为了一敌人城池,明溯竟然要拿自家人开刀,便是素来亲近的邓元心中也是有些不满了,便闷闷地问了一句:“敢问侯爷,如何军法从事?”
这是邓元第一次口称侯爷,足以说明他的心情了。
明溯默默地看了他半响,却是从牙根里迸了个字出来:“斩!”
这话一出来,任是胡母班、诸葛圭等人觉得那些百姓死得冤屈,却也是感觉明溯这种临阵处决自己手下的做法有些不妥当。
然而,明溯却是惆怅地仰天长叹一声道:“我也知道诸位兄长心中有所埋怨,然我等铮铮男儿,可以浴血战场,可以杀戮四方……唯独那qín_shòu,却是万万不能去做的。”
说完,明溯回身一把掐了那犹自惊魂未定的女子咽喉,将之提了起来,诸人只听到咔嚓一声,明溯便将那睁大了惊恐眼神死去的女子投掷出去,无尽萧瑟地言道:“虽然那人有错在先,可毕竟也是想为兄弟们报仇……你便一起殉葬去吧。”
目光犹豫地在地上两具三段尸体之间来回转了几圈之后,邓元怒怒地蹬了一下地面,猛然拔出长刀,大喝道:“跟我来!”
“人之初,性本恶……天行有常,不为尧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