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母班连续追问几声,见明溯一副恹恹的模样,似乎沾着枕头就要睡着一般,只得无可奈何地告辞了出去。
任谁摊上这么个主官,都是无可奈何,真不知道刘宏当初怎么想的,竟然会派了明溯前来监军,奈何自己只是一个属下,再是愤慨也无可奈何。
就在胡母班回到房中闷闷不乐的时候,明溯却是陡然精神高涨,从袖中掏出了一份密函,就着后面简单勾勒出来的地图,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之所以将颍川的第一站选择了颍阴,主要原因还是这里有自己早就派了过来的暗桩。
虽然说,当初将王朝、马汉二人给扔到颍阴,主要目的还是想看看有没机会浑水摸鱼,将那荀家的子弟绑几个回去。不想,却是因为一念之差,现在倒也成了个主要的情报来源。
其实刘宏当初在紧急军议上面讲解的情况不甚明晰。冀、兖二州叛乱,不熟悉的地理的自然是听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可到了自己的眼中,其实那兖州急报中间却是模糊之处太多。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马元义之前遗落下来的十万之众到底集聚在何处,其他地方有无分布,目前是何人统领……明溯想知道的太多了,可毕竟他不是统兵大将,所以即便是想去追问,也无人可问。
刘宏久居宫中,他自然不清楚自己这个老大管了多么庞大的一块地盘,可明溯知道撒。即便是明溯的老家陈留,虽然与洛阳相距不远,可却也是那据说叛乱四起的兖州下属的一个郡。除此之外,据说贼情最为猖獗的颍川,自家老丈人避祸的泰山,甚为还有自己颇为熟悉的任城、济北其实都是兖州的治下。
总不能说这些郡县,到处都有贼人活动的痕迹吧。若果真如此,那兖州上下都可以直接拿了下来送京法办了。
其实,不仅是明溯了解的这几个地方,过了长社,就在颍川与泰山郡之间,那封密函之中亦是重重地画了一个大圈,线条仅仅比颍川略微细上半分而已。
青龙战队作为明溯手下建立的第一支特战队伍,无论是讯号还是密函,皆是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的。而且,因为这个时代的文化普及程度比较低,为了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亦是能够顺利地将情报表示出来,在暗军统领葛权的帮助之下,曹洪等人更是精心设计了一套表达的简易方式。
比如说明溯面前的这封密函之中,两根粗壮的线条分别从洛阳的西南和颍川的东南蔓延向北,穿过大河过来便停留在河北一个大黑点的位置。
虽然那大明,可明溯却还是能够从北边延伸过来的一根更粗的虚线分析出来,这就是邺县。
既然邺县的位置确定了,那明溯只要看看大河对岸是甚么标志,自然立马清楚了贼人兵力的分布。
这一看,明溯顿时就了然于胸了。原因很简单,那根应该是指荆、扬二州迁移方向的线条竟然没有通过颍川或者是东郡任何一个郡治的位置。说起来,马元义也是人才,十数万流民大摇大摆地穿县过郡,自然不大实际,所以他挑选的尽是郡县的交界之处,也就是两不管,乃至于三不管的地域行进。
从图上来说,颍川、东郡分别在马元义原来的行军路线两侧,既然这边波才已经统了将近十万教众,裹挟着二三十万流民兵困长社,那么原定路线的另一侧自然也应该有贼人的存在,方才合理。
不要忘了,十数万人排成的长队有多远,按照这个时代的风格,不用去问,明溯都知道马元义定然采用的是化整为零,分头并进,最终汇拢到中央线路的法子。
王朝、马汉二人毕竟是外来户,他们不可能混入黄巾贼之中,不过明溯可不一样。既然厘清了思路,只需慢慢将那个时代有名的贼人尽皆回忆一遍,便立马锁定了目标。
卜已,应该便是卜已。没办法,毕竟是农民起义,有些名气的也没几个,彭脱的下落自己已经听甄逸提了一次,张曼成应该就是那个沿路从南郡将自己像丧家之犬赶回洛阳的幕后策划者,从张宝的供述之中已经验证了这一点。波才正在长社县城外耀武扬威,余下便只有卜已一人暂时不知下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的通讯太落后,还是兖州刺史因为刘宏那个奖励先进都尉一职的刺激,所以故意隐瞒下了这一部人马。可明溯却是从自己手中的密函之中,发现卜已的力量可不比波才逊色多少,或者说,最多也就二三万的区别。这一点,只要对比一下两根线条粗细就清楚了。
或许,此时长社县城中的皇甫嵩、朱隽二人还在苦恼怎么能够从十倍于己的敌人围困之中逃出来,当然了,现在二人绝对不敢轻易地去奢望竟然还能反败为胜,不过明溯却已经很是纳闷地为他们提前预订了另一帮生死大仇。
如果没有卜已这个变数,或者长社之围对于皇甫嵩、朱隽二人并不算得了甚么,可万一两股贼人凑到了一起呢?
当然了,即便卜已依然选择留在东郡发展,对于日后的战局,亦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原因很简单,长社之战当初发生在初夏,等到仲夏的时候,雨水渐渐枯竭,烈日却依然暴晒,那个时候皇甫嵩选择火攻自然是得了天时地利,然而,现在寒冬刚刚过去,却才是早春,万物复苏,草木吐绿,更兼了阴雨连绵,姑且不谈贼人是否会结草而居,就是皇甫嵩想出来放上一把火,也得看看能不能烧得起来。
原先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