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前面那块人高的石头,再奔三十丈,便能赶到杨树底下。
明溯心中暗喜,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正在此时,突然心中升起了一丝警兆,便猛然将身子一扭,硬生生地刹在那巨石面前七八步远处。
茅草急剧地朝两边分了开来,就在明溯惊诧的目光之中,一只足足有小牛犊大小的巨大白狼猛的从后面跃了出来。见明溯不再往前,那巨狼咬牙咧齿地趴在地上,一对前掌不停地扒拉着地上的沙砾,双眼却是寒光迸射地死死盯着明溯的喉咙。
失算了!明溯不禁苦笑了一声,摇摇头,谨慎地摆了个防御的动作。先前那头已经足足有百余斤重的青狼竟然不是头狼,真正的狼王竟然隐藏在巨石后面。
问题是,自己此前一副死守的模样,这只真正的狼王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想要从这边经过,攀上那高大的杨树的呢?明溯的脑筋飞快的运转,中学时学过的那篇《狼》的课文内容顿时映入脑海。
狼亦黠矣,而顷刻两毙,qín_shòu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在那篇经典教材中,作者用鲜活的事例借屠夫的口告诉世人,无论狼有多么的贪婪、狡诈,在机智勇敢的人的面前终究会失败,并且呼吁对待像狼一样的恶人、恶势力,不要存在幻想,不要妥协退让,要敢于斗争,善于斗争,这样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想到这里,明溯心中一片瓦凉瓦凉的,果然是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如果那屠夫此时与自己对换个个儿,面对这狡黠的狼王,还能像课文中一般游刃有余,随便玩个花招便击毙这些恶狼么?
当然了,不管那屠夫过来,能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明溯现在还是要奋力拼搏一番的,毕竟,丧生狼吻的下场,只要想想,心中还是有些不寒而粟的。
面前的这狼王,与先前露面的两只狼稍有区别。下巴碎裂的那只野狼,全身毛色斑驳,灰白交织,一看就是属于没地方的下层狼民,估摸着此时潜伏在草丛中蠢蠢欲动的几只也是这种不入流的货色;至于那青色的巨狼,虽然说也算是生得可以了,却因为四肢上面有些杂色而美中不足;最后出现的狼王,则是通体雪白,纯净得完全没有一丝杂色,至于那身上的毛发,则是如同打过摩丝一般,笔直一顺地往后披着。
不是明溯以貌取狼,而是先后出现的这三只狼,明显分别代表了不同的等级阶层。毫无疑问,现在挡路的是这群狼中地位最为崇尊的一只了。对峙了片刻,明溯心中不由地产生一丝疑问:如此“英俊”的一只狼王,为何只有区区不到十个手下,难不成亦是像自己一样,大意失了荆州,小瞧了对手,最终被整得个不上不下,不尴不尬?
不用明溯多想,答案一会儿便揭晓了开来,随着那狼王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一道道细小的影子借着蒿草的掩护,飞快地从远处窜了过来。
一只,二只,三只……好家伙,明溯随便瞄了一眼,竟然连续发现了足足三十几只如同先前率先挡路的巨狼一般大小的青狼。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地方,关键的是,这些青狼竟然都不是孤家寡人,透过草丛的摇曳,明溯惊恐地发现,每一只青狼后面竟然或多或少跟着几只随从。
这时候不是考核算数的时候,可面前的狼群阵势实在做得太足了,明溯心中不由地跳出了一个数字:二百。是的,此时周边围困的狼群已经足足超过二百只。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远远草丛的波动越来越频繁,数不清的影子飞快往这边蹿涌了过来。
不能再等了。此时,明溯已经彻底放弃了恢复体力的打算,就连全盛状态时的典韦看到大批的狼群汇聚,都是立马掉头就走,明溯不会傻得自己会比那典韦还要勇猛。何况,跟狼比勇猛,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这些野兽的繁殖能力极为恐怖,短短的一个春天,可能部落就能迅速地扩大几倍,而人类,就算是可了劲地去生产,想要形成规模,至少也得再等二十年。
明溯不想成为自然界优胜劣汰的牺牲品,问题是,那只狼王却不这么想。毋庸置疑,先前两只手下一伤一死的情景,已经深深地刺激了这只狼王。
野兽都是有着自己的活动范围的,方圆数十里之内,便是属于这只狼王的领地,便是那素以速度和爪子锐利见长的土豹子到了这里,狼王也有信心让它饮恨当场。
这个人类很愚蠢,既然深入了自己的领地,便应该有足够的自知之明去承担食物的重任。若不是那匹马儿实在太过于疯狂,不知道在其身上发生了甚么惊人的事情,竟然在数十只野狼的围攻之下生生地冲出了数十里。想着那匹马儿倒下来时,巨大的身躯竟然还硬生生地拖拽得两只撕咬在其身上不放的手下皮开肉绽,狼王的心中就是一片愤怒。
狼也是有着自尊的!此时,那匹健壮的马儿已经被群狼分食殆尽,只留下一具白愣愣的枯骨似乎还在默默地向着周边的植物叙述着这里究竟发生过甚么。这就是挑战自己的下场,獠牙之间残留的马肉血腥让狼王的情绪更加的暴躁了起来。
虽然那匹马儿足足比自己的身躯要粗壮上一大圈,可毕竟只有一匹,自己手下可是有足足五六百只,那么大的一坨,真正分到每只狼口边的也只有小小的一块。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狼都能一快朵颐,毕竟部落之中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最先食用的总是最为强壮的那一小拨,余下饥肠滚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