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人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掌柜的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并且体贴地顺手带上了木门。
突然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而且此前里面两名男子正在……老妇人心里也实在不是滋味,不知道这些人将自己带了过来想干甚么。
无名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母亲。隔了两年未见,此时母亲发髻灰白,面庞消瘦,额头上的皱纹清晰记载着这两年来发生的风风雨雨……无名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了下来,心中一时觉得纵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却实在无法表达,只能化作一声悲戚的高喊:“阿娘!”
那老妇人,也就是太史妇人正在忐忑之时,突然听到面前少年的呼唤,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便微微发抖着观察了一下,泪花顿时涟涟而出:“你是……明子?”
“阿娘!”无名哽咽着扑了上去,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母亲,泣不成声。
“明子!”那太史妇人此时亦是认了出来,当下心中悲喜交加,只是不停地在那边重复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二人相拥而泣,明溯却是愣于一旁,望着那风鬟雾鬓、愁苦不堪的老妇人,心中不住地想着:这就是我丈母娘?这真的是我丈母娘?看那无名的表现,应该没有弄错……可是,无名也就十余岁,那太史慈应该也不大,可是这个丈母娘怎么如此苍老?
与自家母亲的容颜对比了一下之后,明溯心中不由的思潮滚滚。也的确是的,此时,在明溯的眼中,这个老妇人不消说是给自己当丈母娘,就是给自己的老爹当丈母娘,估摸也没人会觉得奇怪,毕竟此时老妇人看上去,压根就是一副五六十的模样嘛。
无名却不知道明溯心中竟然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之后,便突然想起旁边自家老公还怔怔地站在那里,便抬起头来,呼了一声:“阿娘……”
“你别说话,让娘好好看看,”那老妇人却是恋恋不舍地在无名脸上摸来摸去,心疼地言道:“你看看,又不好好吃饭了吧……还是这么瘦。”
那枯燥的皮肤糙过无名娇嫩的面庞,无名心中却是突然觉得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与满足,过了一会,便又开口言道:“阿娘,这是明溯。”
“明溯……”那太史妇人虽然此前无意中发现了自家女儿与这少年抱在一起,却还是不能确定二者关系,便犹豫着问道:“他……和你……他是?”
闻言,无名顿时大羞,小儿女姿态尽数露了出来,小脚不停地跺着地面,恨恨地瞪着明溯言道:“还不快叫人。”
“阿娘。”既然确认无疑是自家的丈母娘,明溯倒也落落大方,紧忙上前行了个礼,恭敬利索地喊了一声:“阿娘。”
“你成亲了?为娘怎么不知道的。”太史妇人听了这个称呼,纳闷地回头问了一下无名,两只大拇指相对,悄悄地做了个磕头的手势。
无名却是绞着衣裾,低头看地。
那太史妇人看来知书达理,传统观念比较严重,见自家女儿神态表现,心中便已知道二人尚未拜堂成亲,便正色言道:“这位公子,无名不懂事儿,你多多谅解。不过这二人未曾成亲,你还是不能唤我阿娘的。”
明溯心想,睡都睡了多少回了,还不能唤娘,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何况,我本来就想喊伯母的撒,是你女儿非要我跟在后面唤阿娘。听了那太史妇人的话,心中有些不乐,便索性准备挑开话题:“我们二人……”
“我们二人已经商量好了,等接了阿娘,回去就成亲。”无名却是急促地打断了明溯的话音,忙不迭地向自家母亲解释了一番。
虽然说跳出来个安排,可是明溯也不在意,不过就是个仪式罢了,反正该做的都做了,也不能太亏欠自己的女人,当下便也跟在后面将头点了点。
此时,却突然感觉旁边有女子轻笑了一声,似乎十分熟悉,便疑惑地去问那无名,无名却是甚么都没听到。明溯只得郁闷地侧耳再听,最终只能归结为自己因为过于紧张而耳花了。
就在屋中用过午饭之后,好不容易送走时哭时笑,啰啰嗦嗦的丈母娘二人,明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耳边却突然又传来了一声轻笑,这下明溯再不疑神疑鬼了,当即将全身气息一收,一个念头泛入脑海:“再不出来,我就把那鼎儿冲破了灭了你。”
“哎呀,小郎君你好心狠啊。”那女声幽怨地言道:“煎熬了这么多时日,总算能够出头露面一次,竟然要灭了人家。”
“出来!”明溯却是不理不睬她的调戏。说来也怪,这名为鄂姬的女子自打那日洛阳出来之后,便突然消声匿迹,任是明溯百般呼唤,都是不肯现身。明溯心中暗恼,你不肯出来也就罢了,可是连个话儿都不说,幸好那容纳魂魄的鼎还在自己丹田之中静静地呆着,要不然还以为你魂飞魄散了呢。
正想到这儿,那鄂姬却是又叹息了一声,言道:“你就这么希望我魂飞魄散?”
“没有啊。”明溯郁闷地言道:“摆脱你理会全了意思再说话。”
过了好半响,那声音却是又出来了,不过听起来略微显得有些疲倦的感觉夹在里面:“我还真的险些魂飞魄散了呢。”
“啊?”明溯心想,这不是想甚么来甚么撒,自己也就是随口一说,竟然应筮成真。
鄂姬却是幽幽地言道:“还不是都怪你。上次从帝都出来,你突然弄了个极阳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