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诸恶少才慢慢地醒悟过来,自己等人是过来折辱明溯的,不想却着了他的道儿,自取其辱了一番。当下,有一人便也整了整衣衫,上前昂言道:“吾等皆为读书人,不知侯爷可敢比试诗书一番?”
“可是我不是读书人撒。”明溯笑眯眯地一亮腰侧长刀,言道:“功名只向马上取,才是英雄一丈夫!我辈志愿,可是一腐儒能比?”
旁边曹、袁二人闻听此言,皆是眼中一亮,心潮澎湃不已,当下,互相对视了几眼,不约而同地回身恭谨地行了一礼,言道:“侯爷(明兄)此言,倒是道尽了吾等心声,还望不计前嫌,坐而论道一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先前这些人言语之间颇为无礼,明溯也乐得胡搅蛮缠一番,此时,曹操、袁绍突然似乎转了性儿,明溯倒是突然想起这二人日后当有一番大成就,当下也不便将面皮撕得太甚,为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笑嘻嘻地言道:“其实,我也是闻听一众才俊聚集,才过来讨教一番,不曾想这几位仁兄张口就骂,让我颇有些招架不及,招架不及啊!还是孟德兄弟与本初兄弟知书达理……我看左近有泉,不如就地取材,烹茶吟诗,岂不快哉!”
招架不及?曹操心中不由微微晒了一下,口中却是言道:“明兄此言甚合吾意。”言罢,赶紧示意旁边候着的随从去车中搬了茶具出来,让明溯看得好一阵羡慕,瞧瞧,人家这才是会过日子的人,哪里像自己,出个远门,车上慢慢装的不是虎鞭就是鹿茸豹皮啥的,说多俗就有多俗!
徐庶在一旁看的好笑,这帮人才吵得个死去活来,转眼之间又要一起坐下来喝茶,正应了那句话儿:天下没有永远的对头。
明溯才坐了下来,突然想到一事,便转头四顾了一番,半响,才问了一句:“可有哪位仁兄带了琴?”
曹操闻言,不禁抚掌赞道:“听琴赏梅,明兄实乃吾同道中人也,只可惜此地向阳,不能踏雪高歌,甚为遗憾!”
“听琴?”明溯愕然望了曹操半响,方才吞吞吐吐地言道:“我是觉得此地有清泉可以濯足,已是惬意异常,若是能够再斫了琴板烹上一只鹤儿,岂不赛过如此干巴巴地对花啜茶?”
一时之间,众人的眼珠子差点都要滚落地上。徐庶直把一张涨红的脸蛋深深地埋进了双膝之间,恨不能再找个地缝钻了进去。旁边鱼七等人虽是不谙风雅之事,却是觉得焚琴煮鹤的事情太过离谱,也一个个在旁边笑得前俯后仰。
曹操初时听到清泉濯足,还没意识到甚么,及至听到最后,口张得已经能够塞得下一只鸭蛋,良久,才讪讪地言道:“明兄果然雅人……会享受,操不如也。”
明溯却是嗔怪地横了他一眼,不悦地言道:“都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操兄啊操弟的了,好好的心情,被你这么一操,又全没了。”
以前曹操自称“操”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听习惯了,久而久之,也没有哪个会往那龌蹉的方面去想,此时,被明溯这么一着重解释,便是连先前那个被“贱”骂惨了的恶少,顿时也是笑的前俯后仰,口中连称“妙人”不已。一时间,场中气氛高涨,唯有曹操在一旁面色红得发黑,凸显得那白色的鼻梁更加的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