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没有刘宏的赐婚,明溯与蔡琰二人也便如那隐藏在灰暗处的老鼠一般,丝罗不系,连理难结,因而,“睡”足梦醒之后,明溯便使那徐庶提笔书了一封奏章,感谢圣上的恩典。
换了民间,这叫谢媒人,是要包上谢媒钱银与那鸡、肘子、鞋袜、布料一并送了上门的。然而,刘宏那是甚么人,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富贵的人,没有之一。与刘宏比起来,明溯那点家产连个渣儿都算不上,所以,这个时候,一封词恳意切、感恩涕零的谢媒书比甚么东西都来得更为讨刘宏的欢心。
徐庶也确实是大才,连那诗经中的“伐柯如何?匪匠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都搬了出来,直把个刘宏的作用赞得是天上有,地下无,恨不能没有刘宏的推动,明溯都不能举起,房事不利之类的话都写了上去。
事实上,徐庶这谢媒书写得也确实符合实情。没有刘宏将之“合法化”,昨晚蔡琰也决计不敢叫得那么大胆,导致今日起来后,明溯意外地发现自家院子里多出了一堆熊猫眼。更悲戚的是,那个小黄门被刘宏好心地留下来监督有无其他人等过来搞破坏,于是,一个下面没有了的家伙春心泛滥,无奈之下,自己用手掌磨了一夜镜子,倒也发明出一个新的玩法。
小黄门带了那封谢媒书回去复命了,明溯则牵着汗血宝马独自出门,准备逛逛帝都街景,顺带好生采购点土特产,带回西山与大家一起分享分享,至于蔡琰,估计三五个时辰之内是迈不动脚步了。
现在的明溯在这洛阳城内外,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物了。配上侯爷的绶带,虽然不至于当街纵马奔驰,然而优哉游哉地骑着马儿散散步,倒也不至于有那个士卒会过来勒令他下马而行。
难怪是个人都想当官儿,姑且不谈这当完官后的诸多好处,单就这些特权以及办事时的利索劲儿,就足以让一堆人为之痴迷。经过活动,那少府的铁官一职已经授予了典韦。本来明溯是准备让郭贵来当这个铁官的,然而他却实在不是个能够被琐事羁绊住的料子,无奈之下,明溯只得另择亲信之人任了这至关紧要的位置。
那典韦本是官府一通缉对象,至今榜文依然张贴于诸多里亭之中。郭胜倒也厉害,提笔在其籍贯之上,稍稍更改了一番,其余甚么也没动,就让手下小黄门送去了少府之中,不到半日的时间,一应手续便办了下来,只待明溯带了回去即可正式上任。
当然,这已是前话,当下,明溯正在二十四条大街之上一个个地闲逛了过去。
话说这洛阳的繁华确实不是盖的,东边一个个高墙大院,富丽堂皇,自不须多叙,可这西边,却大多是平民居住的地方,虽然说房子用材稍微差了点,颇有些棚户区的感觉,然而那所有对着街面的墙垛,清一色地开了个小门,里面或是货架陈列,或是篓框装载,或是沿壁悬挂,各色稀奇古怪的东西可谓是琳琅满目,直让明溯这个土包子看得是目不暇接。
正在居民家中挑选一串菩提子串就的佛珠手链时,外面的马儿突然愤怒地长嘶了一声,随即便是一阵马蹄蹬地的声音。明溯心道一声不好,紧忙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这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七八个闲人,中间一人正抱着小腿,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的腿骨折了。
哎,早知道就带个随从的士卒出来牵马了,也不至于被这马儿胡乱惹了祸去。明溯心中暗叹一声,上前便欲打个招呼,赔点钱银,不想,还没开口,那边几人便是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一个个指责其纵马行凶,欲要揪了其去见官。
见这些人实在无礼,明溯心中也是恼火,便冷冰冰地言道:“我这马儿向来乖巧,又系于道旁,路这么宽,难道这位兄台是有意跑到马蹄下面去送踢的不成?”
“你这是说的甚么话儿?!”那些人儿一个个撸袖捏拳,纷纷上前指责道。
“人话!”想打架,明溯可不畏惧,当下便按住了腰间的刀柄,眉头倒竖,淡淡地言道:“既然伤了,我也不抵赖,不过是些养伤的钱银而已。但是,若是要斗上一斗,就休怪我刀下无情了。”
那伙人中间一个明显当头的汉子行了出来,粗鲁地言道:“你这外地来的客商,纵马行凶,伤了我的兄弟腿脚,今日若是不给个交代,定让你出不了这洛阳。”
“让他把那马儿抵上!”四周的闲人七嘴八舌地喊道。
方才,明溯在那民居之中挑选杂物小件时,出手豪绰,主人家也甚是喜欢,此时见出了事情,那盘货的老汉便紧忙出来,对那些闲人赔了个罪儿,又悄悄对明溯言道:“这些都是附近的惫懒汉子,平素敲诈外地人惯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听老汉劝一句,客商你就稍微出点血,把事情平息下来算了。”
原来是遇到碰瓷的撒,明溯心中好笑,便将那绶带望前面醒目处亮了一亮,原想这些人能够识得趣儿,赶紧的散去,不想那些闲人见了绶带,却更是兴奋,一个个叫嚷着:“原来还是个来京中办事的官儿,赶紧赔钱银,要不将你告到御史台前,让你丢了官职还迟不了兜着走。”
明溯冷然一笑,言道:“我这官儿其实也不过是个闲职,想必御史台的大人也没兴趣管这闲事儿。”
“闲职?闲职也敢跟咱弟兄们横?”那些人一听说明溯并无实权,当下更是兴奋,有那一两个口中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