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连续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三夜,小院之中,一团金黄色光芒始终笼罩明溯的身体,缓缓地流转着。光芒把近三十丈之内的所有实物全部映成金黄色,远远忘去,如同一个金黄色光茧,又如同一个全部由黄金打造出的大型模型,耀不可视。
自从搬到小院独居之后,每天两次回家练习烧火棍法已经成为明溯雷打不动的习惯,母亲大人也已习惯淘好米上完水,然后吩咐一声,火头一会就升起来了。
这一天,破天荒地,灶门口没有看到时而痴迷挥舞着前端已被熏得焦黑的烧火棍,时而愣愣地盯着火头半天不动的明溯,母亲往外面看了一眼,院中也没有匆匆忙忙捧着柴火的那道身影,迟疑了一下,母亲自己坐到灶前生起了火。水开的时候,娃儿的身影没有出现;薄得可以照见人影的粥汤熬成时,娃儿的身影也没有出现;粥汤滚滚,水汽蒸腾,最后,直到一锅粥慢慢熬成了小小的半罐稀饭,娃儿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母亲有些着急了。
那日约下婚事,明先生稍稍准备数日,便急忙赶去县城请媒婆上门提亲,询问女孩名字生辰,估摸着这三两天也就该得了回音准备赶回来了。家里没个男人支撑,就是不一样,以前还有典娘子帮着照应,现在典娘子也走了。母亲想了想,还是出门转到隔壁邻居家邀上阿婶,打上火把,一路往里尾寻去。路上,却遇到二个意想不到的人。
原来那小妇人白日回去,全身酸软无力,尚未洗漱便直接睡了过去,直至适才,悠悠醒来,却是觉得全身粘滞,难受不已,遂起来抱柴烧水,不曾想,才至后院,就听到有人议论,言道道尾典娘子小院光芒四射,流光溢彩,莫不是有什么邪物。心中一惊,忙回屋喊醒妇人一并赶去探视,未想到路上竟遇到一路找寻明溯的母亲,心中更是焦躁,却碍于私情,做贼心虚,不敢言明。母亲心中焦急,不疑有他,只以为二人闲来无事出来乱逛,且四周昏暗一片,多两个人同行总能壮上一分胆子,遂不再言语。邻居阿婶见有人陪同,自寻了个由头回家去了。三人闷头直奔里尾而去。
远远便是见到附近里民藏头藏脚,围观偷窥,却始终不敢靠近小院。三人心中更是焦虑不休,脚步自然加快。及至院前,正欲推门,一条金黄色蟠龙突然从院中冉冉升起,凶神恶煞,盘旋上空,众人顿时胆怯心惊,畏首畏尾,惊惧之下蓦然发现自己已退回里道,只得徘徊左近不肯离去。
只要无人靠近小院,那条蟠龙便不再舞牙弄爪张开犀利的血色大口惊骇诸人,顾自不断地在空中游动。渐渐,三人心中大定,盘计了一下,留下二人,止妇人一人前去叩门,却不曾想,刚行至门前,蟠龙金鳞片片怒张,长须摆动间,自有一股龙威威慑现场,光芒暴涨间,一丝时光流动的神秘感觉,让妇人又回到了道中,妇人茫茫然不知所以然,身后二人却看得分明。原来刚才龙目一瞪,如火炬般爆发,光芒照在妇人身上,倏然把她传回了原地。
众人愕然,眼见所见一切,显然已经超过了她们所能理解的范畴,惊涑之下,颤颤兢兢地拜倒在道中,向天祷告不已。
院外发生的一切,明溯什么也不知道。此刻,他微微呼吸,一起一伏间,心脏跳动逐渐加剧,丹田之中,小鼎流淌出的那股温暖气息已修复完全身筋骨,游走一圈,悠悠地游回了鼎内,再次出来的时候,气息略有一丝丝增强。紧接着,这新产生的一股气息沿着先前的路线,继续晃晃悠悠地游走了一个轮回,虽然似乎什么也没做,却是路径纯熟速度快了一点,最后,这股气息也回到了丹田,接下来是再强一点的气息……随着气息的逐渐加强,明溯的经脉仿佛也在拓宽着,不断地适应着新的气息。
三十六圈之后,气息已变得粗若竹筷,这时候气息游行的速度依然快至极致,只见气息迅猛地从丹田中冲了出来,带着雷鸣般的轰隆响声,直扑全身经脉末梢,最终却仍然未能突破经脉的限制,冲击了几回,眼看势头已尽,便怏怏然退回了小鼎。虽然气息没有能够突破经脉的限制,但是明溯的身体在阵阵洗刷之下,逐渐变得晶莹剔透,道道经脉醒目的映于体表,煞是骇人得很。
明溯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感觉直冲入脑海,瞬间似乎连意识都被冻了过去,他微微颤动了一下,眉头皱起,眼皮子迅速地颤动,似乎在噩梦中遇到什么怪物似的。
黑暗中,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丹田传来,直欲将他的意识从脑海吸了过去,本已冻得不再流动的意识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妙,竭力想要摆脱这股吸力,却因冰寒之后反应迟钝,一番挣扎之后,慢慢地被这一股吸力吸入了小鼎。
小鼎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此时的意识,就像悬在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上空,上面依然是寒澈的清凉,慢慢地压迫明溯的意识往海中落去。在冰与火的配合之下,意识的一切努力都十分徒劳。
明溯醒来的时候,惊骇莫名地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处于一片火的海洋之中,往上看,天空是白花花晶莹剔透的一座冰山,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过多久,海洋开始翻涌起来,一阵阵冲天巨浪咆哮着直拍天空,冰山也携着山岳之威猛然砸落……
刹那间,意识感觉自身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刃从中陡然劈成两分,剧烈的疼痛让它如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