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在没有想出完全的法子之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心法,还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吃了许多辛苦,才练出点气息,明溯心有不甘,可与小命的重要性一比,想想也只好先放弃了。还是继续锻炼身体,闲时再琢磨点狠招配合上兵器,要来得更实际点。想到兵器,明溯忽然记起中午小妇人带过来的一句话:邰大叔让你下午去一下铁匠铺里。
当时自己忙于实验心法,也就没有在意。现在左右无事,天色还早,索性过去看看,说不准自己那把横刀已经出炉了呢。想了一想,明溯便起身往里口而去。
路上,遇到三五里民,均远远止步,侧身让与道旁,神情恭敬。明溯走过,闻一里民教训娃儿要向自己学习,其子很不儿当初上墙捉瓦如何如何,那里民便厉声斥责:你要是能像明哥儿那样,弄个亭卒当当,再拐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回来,就算翻了天去,我也是认了。明溯心中甚是得意,遂放缓了脚步,将父子对话听得一个不漏,这才志得意满地继续前行。
复前行,又逢一里民,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今日哥儿可用了午饭?”
“啊……却是未用。”都是些没有营养的问题,明溯不是太满意这个里民的表现,却也没有抛弃亲民的思路,随口答了一句。
“难道今日小娘子未曾送饭前往?”里民诧异,又理所当然地问了一句。
明溯不禁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其实,在淳朴的里民眼中,明溯是当了官的人,一举一动,自然与常人不同,那小妇人使是里长遣去示好于他。至于那天晚上回旋在里空的婉转吟声,虽然着实惊人了些,可毕竟明溯今天才14岁,再有出息,在里民眼中也是个娃儿,那小妇人已过双八,且与明溯的上官已有交情,两人之间不可能如何如何。
初始之时,里中也是有着一些风言,左右一传,惹得明家妇人也有些担忧自家娃儿会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情出来,于是偷偷跟来看了几回,却发现二人言谈举止,行为端庄,自无逾礼之处,那妇人也是送完即走,从不多言,经常几次,明家妇人亦已习以为常,也就不再行那偷窥之举了。
当然,这娘儿俩的一番故事,落在里人眼中,却更加坐实了里长拍马屁的嫌疑,于是,出于跟风攀附心理,一向门可罗雀,平素除了读书的娃儿,其他再无生人造访的明家突然门庭若市起来,送蛋,挽菜的,几斤谷子,三五尺布头,几捧柴火……尽管都不值甚么钱,明先生每天还是撸着所剩无几的几丝胡须,乐得跟个弥勒绝对有的一拼。
当然,这些明溯都不清楚。这些时日他一直意图在内功修炼上有所突破,连前世的物理实验都拿来借鉴了一下原理,即便是回到了家,也就跟具行尸走肉一样,所思所想所见所闻无不与心法挂上了关系,至于其他,则被自然过滤无视。
明溯听到里民的这句奇怪的问话,心中一愣,突然浮现了那日道上,二位妇人拦住了自己,大妇人与自己的一番交谈。俗话说得好,做贼的心虚。那里民心中坦荡,自然不会觉得自己问得有多突兀,可明溯心中有鬼哪,他还以为那天三人的谈话里民均已知晓,此时正笑话于自己呢。
尴尬,除了尴尬,其他还是尴尬。明溯勉强稳住了身形,什么也没说,故作高深莫测状,就这么头也不转,径直往前而去。
“哥儿架子着实大了。”那里民也就嘀咕一声,自顾自地去了。
不一会,已经到了邰铁匠铺里。只见热浪翻天,火星四溅,邰铁匠瞪大了眼珠鼓足了气,似个捡宝的蛤蟆,正死命地拉着风箱,见明溯过来,邰铁匠忙指挥着过去帮忙,接得自己歇在一旁,咕隆咕隆几大瓢凉水灌下肚去,却仍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会是在炼我那刀吧?”明溯一边拉,一边奇怪地问道。
“不是……不是你那把破刀……还能……是什么”,邰铁匠气还没顺过来,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却突然惊叫起来:“快……快拉,火小了。”一着急,竟然气顺了许多,也不再喘息了。
“呵呵,看来还是我有本事。这不,一下子治好了你的哮喘。”明溯调笑归调笑,手里的动作迅速加了上去,火头却是比刚才进来时还要旺盛,这么多天的锻炼毕竟不是白玩了去的。
“说来也怪,都快炼了半旬了,这刀竟然还没有成型。”邰铁匠白了明溯一眼,踮脚探首望了望炉中。
“应该是缺少点什么。”明溯信口一说,语音未落,却见邰铁匠双眼突然发光。突然想起古人以身投炉名剑出世的传说,明溯不禁一惊,这邰铁匠不会准备把自己也投了进去吧?
“我说邰大叔,你不会是想……”一边试探地问着,明溯的屁股慢慢离开了炉前的木墩,随时准备救人。
邰铁匠没有回答,却反身抄起一把菜刀,兴奋地上下打量着明溯,径直逼了过来。“这是个什么状况?不是铁匠自己投炉么,难道传说有误。”明溯心里更是大惊,迅速起身便欲先行逃离。
正在此时,明溯眼前刀光一闪,直觉右臂一痛,回头看时,只见自己一块厚皮混着血肉径直飞进炉内,火焰顿时冲天而起,血红的光芒四射,直探屋梁。然后是一声亢越的龙嘶,伴随着一连声清脆的咯咯声响,传入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