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虽然怕多铎,但遇到这样的指责,他还是大着胆子反驳道:“豫亲王,休得血口本人,我范文程敢以先祖文正公起誓,我范文程对大清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哈哈哈……”多铎一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范文程正想说他数典忘祖之辈,也好意思拿祖宗来发誓。
不过正在这时,皇太极已经阴沉着脸,先一步开口喝道:“范卿说得有理,此事就交给卿来做,给朕去核实,塔山守军中,还有什么人是活下来,且是到了归化军中。不管是谁,是哪个族的,只要查到了,都把名字报到朕这里来!”
虽然说塔山之战,多尔衮所部是全军覆没,但多少总有一些漏网之鱼的,但是,要查这个,难度也还是有的。
范文程一听,立刻躬身领旨道:“奴才遵旨,一定尽快把名单呈报陛下!”
“哼!”多铎见皇太极已经下旨,便冷喝一声,没有再去挑衅皇太极的权威。
多铎的臭脾气,皇太极当然是知道的,也没理他,而是转头看向伏在地上的英俄尔岱道:“你确认济尔哈朗和阿济格,都已经殉国了么?”
“奴才没有见到。”英俄尔岱一听,连忙回答道,“按照当时情况,奴才以为两位殿下是难以逃脱明军的追杀。”
皇太极听了,不由得又觉得脑袋特别的疼。
上一次的塔山之败,已经损失了一万多大清军卒;如今这归化城之战,又损失了一万多大清军卒,甚至连郡王和亲王都没有幸免,这样的败仗,对于大清的军心、民心,都是非常重大的打击;这种败仗,就算是想隐瞒,也是不可能的。
大清连续几个大败仗,必定导致大清的威望大降,那些盟军会怎么想?皇太极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们以后肯定不会再对大清言听计从,对自己的旨意,也会有所顾虑。
而在国内,那些汉奴逃亡的,也必然会更多。就算没有逃亡的,也肯定ui蠢蠢欲动,绝不会再乖乖地听从大清的安排。
皇太极心中其实很明白,这些难题,只要能打一个大胜仗,那么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问题的关键是,大清怎么打一个大胜仗呢?
辽东这个地形,大部分和明国都是大海相隔,这一点,大清是无能为力的。而在陆路上,又有山海关天险拦着,前面还有锦州、宁远这些坚城,大清尝试过好多次,都是失败而回。
要想攻打明国,打一个大胜仗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绕道蒙古草原,从明国漫长的边关,择其薄弱破关而进。
然而,就算这唯一的一条途径,如今也是不可能了。
不说明国东江军就摆在那里,如果大清主力要绕道蒙古草原出兵明国的话,东江军就肯定会侵袭辽东腹地。以东江军的精锐,兵力不留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更不用说,如今大清内部的奸细没有查出来,如果把绕道蒙古的消息透露给了明国知道,回头一个不小心,就钻进了明国皇帝布置好的埋伏中,不要说劫掠了,对大清完全可能是灭顶之灾的。
这个时候,皇太极忽然格外地想念范永争那些晋商!对比如今,想起当初,没想到竟然是那么地怀念!
归化城之战,到底怎么处理为好,皇太极没有一个头绪,便下旨在场的人,全都封口,没得他允许之前,不得向外透露。
等这些人退去之后,他便开始头疼起这个问题。
归化城之战,肯定是要宣布的,但是怎么宣布,能让这事影响最低,他却是要好好想一想的。
夜幕降临,皇太极都还缩在崇政殿内,谁也不见,就连后宫听闻皇上吐血的那些妃子赶来,特别是他最宠爱的海兰珠也过来探视,都被他拒绝了:“诸位爱妃放心,朕的身体没事,卿等且散去,朕只是想静静而已,对,真得只是想静静,没有别的事,散了吧!”
他是这么说了,可那些后宫妃子全都不信。实在是皇太极这行为,太过反常了!如今,都已经到了连海兰珠都不见的地步。
还有,之前的时候,他已经吐血过几次了,今日竟然又吐血,肯定是朝政上遇到了非常困难棘手而且是气人的事情。不管是对于大清国运的担心,还是对皇太极本人身体的担心,都让他的妃子等在外面,并没有散去。
崇政殿内,皇太极考虑良久,还是没有想到对付明国的办法。终于,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只能是宣扬对朝鲜的大胜了,唉,如今也只有欺负欺负朝鲜了!”
这么想着,他仿佛老了好多,终于出了崇政殿。
海兰珠一见,立刻迎上去担心地问身体。
“呵呵,朕没事,好得很!”皇太极把忧虑隐藏在心中,对海兰珠和蔼悦色,对其他人,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就拥着海兰珠走了。
这个情况,让皇太极的皇后还有其他妃子见了,都是目露嫉妒之色。不过他们互相看看,却又把这个隐藏在心中,各自散去了。
让皇太极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宣布归化城的战况,盛京街头就响起了喧哗声,其吵闹的声音,甚至都传到了皇宫这边,让本身就有点烦躁的皇太极很是恼怒,便立刻追问什么事情。
其实,他虽然没有宣布归化城的败仗,可终归是有些人已经知道。虽然他们不敢违背皇太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