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时时分,在平壤东边,马蹄声隆隆,一支红色军服的骑军,从远处驰来,高高飘扬的大明军旗,让平壤城头上的守卒看到,不由得立刻欢呼起来。
卢象升闻讯,立刻上了城头观看。
散在平壤周围的建虏探马,正从远处逃回他们的大营,大明骑军呼啸而来,直冲平壤城下。
没错,这支骑军,就是在海边登陆后,从陆路过来的李定国所领的两千骑。
“传本官军令,全军集结,准备出城攻打建虏大营!”卢象升定睛看了一会,立刻命令道。
他边上的小将李来亨一听,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提醒道:“大人,骑军刚到,是否要先休整一下?”
林庆业也是震惊,同样劝谏道:“大人,左右也不差一天,不如明天再说?”
金尚宪对于军事上的事情,倒是有自知之明,已经有人提议了,他就没有开口。不过从他的神情上也能看出,他是赞成骑军休整的。
不过卢象升扫视了他们一眼之后,却是严肃了脸,摇摇头说道:“时不我待,我们等不起啊!”
说到这里,看到他们有点不以为然的神情,他便给他们解释道:“朝鲜战事开打之前,建虏为何要与本官谈判,商讨德王之事?”
停了停,见他们中有人有迷惑不解的样子,便直接说道:“建虏所怕的,就是我东江军会出兵牵制建虏,因此先是稳住本官,使其顺利攻入朝鲜。而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本官领兵来援,建虏必定是有打算,要拔出东江军这颗眼中钉肉中刺!本官料定,如果平壤这边战事拖久,则朝鲜各地之建虏必定会放弃攻打朝鲜,立刻合围平壤,试图趁这个机会消灭我东江军!”
如果连建虏的这个目的都猜不出来,卢象升也就不是卢象升了。
他一指城外建虏大营,用非常肯定地语气说道:“我军刚到之时,建虏不但没有趁机试探攻击,反而立刻收缩防御,就说明其是固守待援。本官敢肯定,攻打汉城的建虏军队,必定闻讯掉头回援。三万建虏大军,已经足够吃掉我们了!”
“而建虏只要吃掉了我东江军,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又可以从容攻打汉城!”卢象升说到这里,神情愈发地严肃起来,用手继续指着城外建虏大营道:“如今之计,破局之策,就在于我军能否在建虏援军赶来之前,击垮这支建虏。朝鲜战事之成败,就只在眼前一战。时不我待,本官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已经解释地这么清楚了,不管是李来亨还是林庆业,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一个个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金尚宪听了,心中不由得有点悲观。这城外,可是有一万左右的建虏,又岂是那么容易打败他们的?
这么想着,他便开口问卢象升道:“总督大人,不知有否急报京师,再派援军前来?”
“京师远在大海对岸,本官虽有急报,可消息传递需要时间,就算派出援军,也需要时间。本官担心,朝鲜这边,根本就坚持不到我大明援军赶到。”卢象升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事实上,这一次,如果建虏按照以往那边狂飙突进的话,本官都担心,汉城已经失守。也亏了建虏此次是以劫掠为主,并没有直取汉城。但是,这未必是好事啊!”
这么感慨了一句后,卢象升收拾了下心情,转身对林庆业吩咐道:“此次出战,你们也要派火枪兵协助,单独列阵,待本官击败当面之敌后,就趁势进攻!”
对于朝鲜军队,卢象升不寄希望他们能打硬仗,不过为了能一举击溃建虏军队,光靠明军也还是不够的。因此,他不得不对朝鲜军队也提出了要求。
林庆业一听,立刻答应道:“总督大人放心,这是末将亲自领军出战,绝不拖累天军。”
朝鲜军队的实际战力如何,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因此,他才有此一说,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丢脸。
于是,平壤城内立刻动了起来。不管是明军还是朝鲜军队,都开始了集结。
而在城外建虏大营,主帅岳托听到逃回来的探马禀告,那也是相当吃惊:“什么,来了两千明国骑军?”
之前的时候,不管是从逃回的大清军卒那,还是从英俄尔岱等人的描述中,他们估算出来,这支新的东江军中,大概有一千骑军左右。这个数目,已经让他们吃惊了。也是如此,岳托听到东江军中,竟然有两千骑军,翻了一倍,不吃惊就怪了。
确认了明国骑军的数目,岳托最终还是亲自到了营门口观看,果然没错之后,他心中不由得有点侥幸。
幸亏大清没有给东江军机会,一直很重视东江军这边,要不然,对于这支新的东江军不管不顾的话,两千骑军,就能给辽东带去很大的困扰了。
他正在想着这事,忽然身边有亲卫指着平壤惊讶地提醒道:“贝勒爷,平壤的敌人好像要出城了!”
岳托一听,立刻定睛看向平壤城。
果然,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平壤城门已经打开。一队队地明军正鱼贯而出,就在城下列阵。新来的骑军,也立刻过去汇合,聚集到军阵的左右两侧。
“这么急着要来打本贝勒,看来明军是看出了什么!”岳托看着这个,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而后他转身下令,全军战备,但不得出战。
没一会,平壤城外,大明和朝鲜的联军开始向建虏大营发起攻势,军阵缓缓移动,逼近了建虏大营。
城头上,金尚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