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可是大明朝开国将近三百年来头一遭,除非是有急得不得了的事情,否则绝对要看热闹啊!
店铺所在位置并不是繁华的地段,可等皇后一到,这里顿时就热闹了。虽然说不上人山人海,可人潮涌动,也是这里最多的一次。
皇后自然不会亲自露面,可驾临这里就是个态度了。有宫女内侍出来,说明情况,就准备开始拍卖。
围观的人潮一听宫内没钱,以至于皇后都不得不在宫里纺织,并出宫贩卖来补贴宫内用度时,顿时就炸了。谁能想到,宫内用度竟然紧张至此?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大明朝的皇帝都穷成这样了!”
“可不是,听说啊,我隔壁大娘他儿子的一个朋友在宫里当差,都不小心看到过,当今天子走快了一些,结果风吹衣角,露出了里面的衣裳,却是打过补丁的。以前我还不信,现在……呀,真是没想到啊!”
“最近我也听说了,宫里都在裁撤人手,据说是养不起那么多人!”
“……”
他们说着说着,都不由得非常地感慨。想想也真是,大明皇帝还真是不容易啊!
“真是没想到啊,我家儿子做事的侯府,平时那叫一个排场。我们大明皇帝,都穷得连侯府都不如了!”
“还用你说,不要说侯府了,就那些当官的,哪个府上会没钱?”
“对,现如今啊,皇帝没钱,朝廷没钱,当官的有钱,皇亲勋贵有钱!”
“……”
于是,有的人因为同情大明皇家,有的人是想沾沾贵气,而有的人,是想着能不能和宫里攀上关系……反正是各种原因都有,导致第一场宫内出品棉布拍卖,那是异常地火爆。
至于棉布地质量如何,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关心。
与此同时,在武清侯府这边,姜冬一大早就带着李国臣来了。他才不管你皇亲不皇亲的,既然奉了旨意,已经被迫拖延了一天,就没得再拖了,便立刻催要银两。
“这位档头,侯府实在没有那么多钱,先父家财,都是这杂种编造出来的。”李国瑞当然不会拿出钱来,而是厌恶地看着李国臣,冷冷地对姜冬说道。
一边的李国臣一听,顿时就怒了,指着李国瑞喝道:“你个贱婢生的,你还敢撒谎?”
姜冬懒得啰嗦,冷声喝道:“最迟中午时分,要是不把钱交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国瑞听了,忽然“悲凉”地笑了起来,好像被逼到了绝路一般,连道几声“好”之后,一场大戏就开演了。
早有准备的侯府中人,顿时搬出了“瓶瓶罐罐”、“锅碗瓢盆”什么的,就开始往府门外搬去。
这一幕,让姜冬和其他人都吃了一惊,自然有人问什么情况了。
于是,就见李国瑞仰天假哭了几声,而后回答道:“本侯爷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中午时分要是不把钱交出去,这位档头就要不客气,本侯爷还能怎么办?只能变卖家产,贱卖了!”
他的这个回答,让一众听到的人,不管是东厂番子,还是户部衙役等等,全都听得目瞪口呆。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堂堂大明的侯爷,竟然要当街叫卖锅碗瓢盆了?这事这么一说,还真是大明朝百年难遇的大笑话了!
这一下,哪怕是姜冬也有点吃不消了,这么一搞,实在太丢脸了。他一边下令拦住他们不得出府,一边又派人急报厂公定夺。
于是,侯府这边,一众下人,敲着锅碗瓢盆,就一副不嫌事大的姿态,没出府,就开始叫卖起来了。
“武清侯府急等用钱,贱卖,贱卖了!”
“朝廷逼得紧,实在没办法了,便宜卖了,便宜卖了!”
“……”
这边的动静之大,门口都有不少路人往这里探头探脑了。
不过很快,派回去的番子回来了,低头向姜冬禀告道:“厂公说了,不用管他们做什么,我们只收钱!”
姜冬一听,有点诧异,心中想着,这样真好么?
他自然不知道,曹化淳听得同样大吃一惊,随后立刻向崇祯皇帝请旨,最终得到了这份旨意。
姜冬有了指示,自然不会再拦。
于是,侯府下人们,就搬了锅碗瓢盆出了府门,就开始摆地摊大声叫卖了起来,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围观。
钱主事看得连连摇头,而姜冬却是一脸冷笑,心中皆是一个想法,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李国臣在这过程中,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他便觉得要糟糕。
要是别人觉得侯府真没钱,都被朝廷逼到这个份上,那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搁,到时候要找一个替罪羊的话,搞不好就是他。
这么想着,他便连忙去了大街上,大声给那些围观的人解释,侯府就是有那么多钱。然而,他一个人势单力孤,很显然,并没有多少人附和他。
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
当今皇后的亲爹,太子的亲姥爷,嘉定伯周奎闻声赶过来了,听到武清侯被逼到这个份上,在大街上,当着围观的人面,义愤填膺地说,朝廷竟然要逼武清侯拿出那么多钱,这怎么可能拿得出来?但是,总不能抗旨不遵吧?好歹都是皇室亲戚,这个忙多少总是要帮的。
但是,他也没什么钱。不过这没什么,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帮武清侯渡过难关。
于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