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竹里馆,苏柏青忍不住上看下看,惊叹于设计的精巧。
荷花池已经结冰了,幽幽的翠竹让人感觉寒意更甚。连符晓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墨霜筠打开竹楼的大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居处竟然如此冷清,果然如今的心境与原来已经不一样了。
“苏柏青是吧,寒舍简陋,自己找个地方先坐下吧。”墨霜筠招呼他道,自己则走到后面去搬木炭了。
符晓看到他抬着木炭过来,立刻去帮忙,“我来吧。”她以前在雪洛山上烧火的事情也干了不少,手脚麻利地把炉火升了起来,竹楼里的温度才渐渐上升。
苏柏青想要帮忙,可他不知道符晓的身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这位姑娘与墨家主的关系十分亲厚,应该是未婚妻,但是通身的气派又觉得不是一般人,可偏偏干起活来又十分熟练。
墨霜筠见他疑惑,介绍道,“这位是熹阳郡主,符晓。”
苏柏青大惊,连忙下拜。
符晓托住他,“我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
“学生省的了。”苏柏青恭敬道。
水烧开了,墨霜筠看茶,把一杯递到苏柏青近前,“你在外面等了那么久,暖暖吧。”
“多谢墨家主!”苏柏青突然激动,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赏赐一般。他本来以为像墨家主这样的人物出行在家必定都是一群人前后代劳的,今日见到才知道他凡事亲力亲为,心中的崇敬不禁更甚。
“可以不用这么拘束。”墨霜筠不禁失笑,“程门立雪的真诚,足以进入我这竹里馆了。”
苏柏青神情更加激动了,看得墨霜筠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你不是说有问题想要询问墨某吗?现在时日不早了,我也不多留你了。”
“好。”
符晓靠在墨霜筠身上,双手捧着茶杯慢慢地吸溜,墨霜筠的声音很好听,虽然他和苏柏青在聊些什么她完全听不懂,但阿筠的声音就像是和煦的暖风轻轻地抚在心上,熏得人都有些困了。
“……”
“阿晓。”
“啊,怎么了?”符晓揉了揉眼睛。
“跟我把柏青送出去再回来继续睡吧,好不好?”墨霜筠温柔地问道。
符晓点点头,拉着他的手站起身。
苏柏青的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眼里不禁流露艳羡之色。
送走了苏柏青后,符晓问道,“你好像还挺喜欢这孩子的。”
墨霜筠听着符晓老成的语气,忍俊不禁,“苏柏青若是能坚持走下去,他日一定是国之栋梁。”
“要不要找一下政哥?”听墨霜筠这么说,好像还挺重视的。
墨霜筠摇摇头,“不需要,等到春闱之后,高衍自然会注意到他的。”
“外面冷,我们回去吧。”墨霜筠拉着她回了竹楼,一边走一边聊起了苏柏青,“听口音,苏柏青应该不是京城本地人,年关之前就到京城来,恐怕家里没有剩下什么人了。”
“阿筠觉得过年冷清了点是吗?”符晓问他。
墨霜筠握紧了她的手,“今年有阿晓在,一定会……很热闹。”
第二日符晓再醒来,眼前的景象把朦朦胧胧的睡意吓得半点都无。
“这是……竹里馆?”她推开房门走出去,竹楼的大门挂上了两串大红灯笼,旁边摆着一串串鞭炮,如果说昨天的竹里馆是超脱俗世的仙境,那现在的竹里馆就是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的宅院。
墨霜筠想着她也快醒了,就走到了竹里馆中央,从下往上看去,正好与符晓震惊的视线接触在一起。
墨霜筠虽然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一身墨衣,但是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件火红的斗篷披在外面,亮丽的颜色衬得他玉白的面庞都多了几分妍丽。
符晓单手一撑,从楼上一跃而下,墨霜筠连忙伸手去接住她,符晓搂住他的脖子,眼睛在发光,“阿筠!”
“天冷,回去把外袄穿上。”墨霜筠着急地推着她进去竹楼。
“好!”符晓答应得特别乖巧。
地上铺了厚实的兽皮垫子,只穿着袜子走在上面就特别舒服,炉火烧得正旺,在墙上投下二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屋子里暖洋洋的,手边是一壶热茶,一盘糕点,所求饱暖,不过如此了。
符晓想,若是年年都可如此,那真的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了。
墨霜筠拿出一张大大的红纸,又拿出了笔墨纸砚。“坐着也是没有事情做,不如我们自己把春联给写了吧?”
“好啊!”符晓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我来裁纸,阿筠写字。”
符晓把红纸裁成两长条,一短条,“这样可以了吗?”
“多裁一些吧,左右无事,多写几幅。”墨霜筠微笑道。
“好!”
墨霜筠拿起笔墨,不一会儿,地上就摆满了红纸黑字的春联。
“写了这么多,我们家也贴不了啊。”符晓有些苦恼了。
“那阿晓有什么好主意?”墨霜筠问道。
“唔……要不,送人?”符晓提议道。
“那阿晓挑出来一副留着,其他的就都任你处理了。”
符晓行动力惊人,出门才半天,手上的一摞春联就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符晓感叹道,“还是阿筠的名头好用啊。”
“哈哈,若是没有墨家主这个名头,恐怕阿晓手上的对联就一副也送不出去了。”墨霜筠自嘲道。
“哼哼,这就是你想错了。”符晓叉腰道,“他们都是看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