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婳在楼上听了苗越楼的小弟们跑来客栈宣布之事顿时松了口气。
这会儿端木芷已经离去了,因着心绪不宁,聂云婳先前也并未挽留。
门一关,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她与况染尘。
她找了一个凳子坐了,盯眼瞧着大佬的脸。
好一会儿,况染尘疑惑地望了过来:“婳儿,怎么了?我脸上可有什么不妥?”
聂云婳赶紧摇了摇头:“非是不妥,我想问,况大哥你想起了原本的功法?”
况染尘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她暗戳戳地观察了一会儿,大佬也不像想起了旁的事一般,这才松了口气。
眼瞅着他的记忆在渐渐恢复,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
“哎。”叹了口气,她赶紧将这些杂念都收了,道:“那个寒潭,咱们俩今晚再去一遭。我琢磨着端木芷那个小丫头应该不会再跟来了。”
聂云婳最大的仪仗,便是恢复了功法的况染尘,这个时候的大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腿哥。
就算不能带着她这个腿部小挂件,应该也能随意在寒潭进出。
“那林中的阵法再强悍,只要你依着我的法门,凭你的能耐肯定能如入无人之境。”
“嗯。”况染尘想也没想就点了头,却是忽然伸手将她的小手包进了掌心里。
“婳儿,等开市之后咱们买了东西便离开此地吧。”他顿了顿道:“昨日我净化了几个冤魂之后,那遗留的晶石竟让你迷失了心智。”
他微叹了口气:“我虽自信能护着你,可也不愿节外生枝。若你再有什么损伤……”
“好,我答应你。”
他原没想过她竟应得如此干脆,好一会儿才莞尔一笑:“嗯。”
及到暮色笼罩,聂云婳从推开的窗口看出去,但见不远处出现无数移动的火把:“咦,这是怎么回事?”
况染尘举目看了看,道:“许是上次打草惊蛇,加强了戒备。”他回眸道:“不过也不要紧,我尚且还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聂云婳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觉得,那寒潭必须去瞧,今日却不是时候。”
“为何?”大佬有些惊讶。
聂云婳吱呀一声,将窗户合了,道:“先前当着苗越楼的面我是故意将矛头引向药宗那位高人的。”
“你能夜探,鹧鸪坞坞主又如何不会防着那位去夜探?所以咱们探查的机会只有一次。”这坞主神秘莫测,手底下又有众多假丹催生的筑基仆从。
今日尚且只有一个苗越楼,谁又能保证灵山深处亦或寒潭之中没有其他的“苗越楼”?
她抬眸道:“既是三日后开市,那咱们就在开市前一天去。”
聂云婳的小算盘打得好,越到黎明时分,人就越容易瞌睡,同理,越是临近开市,人们一直紧绷的神经,同样会有片刻松懈。
可惜的是她算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局……
“这……”聂云婳站在空无一人的空地上时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