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心知背后林震南在考校他武功。
当下抽身爆退,一个翻滚来到演武场的兵器架子旁,取出一把长刀,随即猛然朝后方倒劈而去。
呲~
雪白刀锋与黄铜烟枪顿时交错,拉出火星四溅。
陈俊根据记忆,能够瞧出林震南使出的正是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可此辟邪非彼辟邪,林震南手中的剑法与江湖上不入流的剑法没什么两样,书中就连青城派青城四秀好几个会使此剑法。
林震南脸色一变,感知刀口传来的沛然力道,手指一屈,身子一踏卸去大半成力道。
陈俊得势不饶人,抽刀直指林震南肩头。
此刀术毫无技巧可言,就是讲究个运势,借势,大开大合,恰有力劈华山的威猛悍然。
这完全是现代兵击技术,撩、刺、截、拦、崩、斩、抹、带、缠裹,干练利索,没有任何花哨表演的动作与套路。
倏然间,两人已过十几招,林震南面色愈发凝重,起初还觉得陈俊刀法虽是威猛,可凭借技巧他仍有化解之法,可越打他越是心惊,他好像感觉他完全能够看穿他的下一步动作,提前做好攻击手段,这种感觉就十分难受。
再者,陈俊身上的力道丰沛难挡,配以刀势,每每旋转间,雪亮的锋芒毕露,叫人难以直缨其锋。
而且林震南心中隐约觉得,他还有余力没有完全使出来。
什么时候他的平儿武功竟有如此地步?
“好!”
“好!”
周边镖头听到兵器交锋声,见到场中两人来回数十招,胜负未分,不禁连连叫好。
福威镖局的人都知道,平日林震南溺爱独子林平之,现在他儿子能够与他不分胜负,夸赞林平之更能讨他欢喜。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林震南暗暗叫苦,力气已有不支现象,又听到周围叫好声,旋即烟枪激射而出,打在宽厚刀背上,发出金铁之音。
陈俊已经把林震南武艺摸了个七七八八,顺势脚步一晃倒退,做出落败样子。
“公子好功夫。”
“公子勿要气馁,日后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围人一众夸赞,林震南看了眼陈俊,心中颇觉欣慰,他如何看不出他是故意给他留面子。
“平儿,你武艺精进至斯,已经胜过我了,随我来。”
众人心道林震南肯定是要赐予奖励的,他们料想的也没错,不过林震南还需解决心中的疑惑。
“平儿,你何时习得的刀法,你平日里不是喜欢练剑吗?还有你身上的力气何时增进了许多,已经比得上江湖高手的内力加持了。”林震南发问道。
“三天前,其实我并非受惊马所吓,而是遇到了一位鹤发老叟,我请了他一顿酒,他便赐予了我一颗丹药与几招刀法与剑术.....”
陈俊将故事娓娓道来,在金系江湖上,这种隐士高手因机缘传功的故事不计其数,林震南也未怀疑,只是感叹自己的儿子福缘深厚。
陈俊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微一叹。
以林震南的武功也就是江湖三流的水平,甚至还达不到三流上层的那种,内力不行,剑法更是烂大街,花哨套路多,虽冠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名号,可暗中早就余沧海,岳不群,左冷禅等人琢磨透了。
“平儿,你缘法深厚,武功精进许多,想要什么奖励跟我说。”
陈俊深吸口气,缓缓道:“奖励就不用了,但我想说,林家未来恐有大难临头。”
既然替代了林平之,他虽与林震南夫妇没有瓜葛,但是终究是一场因果,了结于武道无碍。
“大难?”林震南笑了,“哪里来的大难?”
“我们林家镖局基业辐射天下十数省,南至粤省,北至京城,其间江南就不用多说,论武功我武功我比不上你曾祖父,但生意上就可谓是强爷胜祖了。”
林震南颇为自豪:“如今我们林家家累万金,手下镖头,看护,门房等人过千,无论是官面上,还是江湖中谁不买我们个面子,哪里来的大难?”
“辟邪剑谱!”
陈俊只吐出四个字,林震南心中一颤:“辟邪剑谱?辟邪剑谱怎么了,你不是学会吗?”
“何止我会,江湖上想要修炼辟邪剑谱的不都会了吗?余沧海也是其中。”
“什么意思?”林震南皱眉道。
“当年我们林家曾祖林远图公创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震黑白两道,当时青城派余沧海之师长青子,见他锋芒过胜,两人约定比武,长青子落败?最后郁郁寡欢而亡,至死都惦记着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如今我们林家明面上的七十二辟邪剑法,真是林公手中的辟邪剑法吗?”
林震南脸色苍白问:“我从未和你说过此等隐秘,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位鹤发老叟告诉我的,他说他曾受过林远图公指点。”
林震南心尖一颤,不敢相信,忙着追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陈俊平静说:“辟邪剑谱的真正秘密,他也告诉我了。”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林震南脸色复杂,说不出来话,良久化作一声长叹,“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们林家剑法普通平常的缘故,不复当年林功威震江湖的辉煌。”
“昔年林远图公曾怕后辈经受不住武功的诱惑,禁止子嗣修炼真正的辟邪剑法。平儿,你大好年华,潜力巨大,可万万不要走上那条邪路,哪怕你一辈子做个纨绔,也好过那条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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