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凌走后不久,岐飞跳脚的声音陡然从书房内传出。“小混蛋,你又给我下药!”
鬼手嘟着嘴哼唧哼唧了几声,不什么都不知道。”
岐飞怒:“我告诉你还不成吗?”
“小城不稀罕。”
岐飞哼了一声,挥了挥被毒成红烧猪蹄的胖手说道:“那算了。你给我解药,我要去用膳了。”
闻言,鬼手皱成了包子脸,纠结着是要继续鄙视岐飞,还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番眉眼纠结过后,鬼手觉得还是后者的诱惑力比较大,他仰头,眼巴巴地看着岐飞,勉为其难地说:“那你还是……还是告诉小城好了。”
岐飞手一伸,不容拒绝道:“解药。”
“诺。”鬼手摸进自己的小衣襟,一番摸索后,拿了瓶小药水出来,递给了岐飞。岐飞上完了药,才斜眼瞧他,“自然是画卷的事。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主子是通过画像找人的,遗漏不遗漏的,自然也是指画卷。知道了吧,小笨蛋。”
被鄙视了,鬼手也不见生气,反而软乎乎地叫了一句。“岐飞。”
“做什么?”
“小城刚才好像拿错药了。”
岐飞:“……”
鬼手不理他,直接卸下药箱,迈着小短腿走到书案一侧,踮起脚尖扒拉着书画缸,将里面的卷轴一卷一卷地拔了起来,然后,在岐飞惊讶的眼神中,蹲下胖乎乎的小身子,一卷一卷地摊开浏览。
“你在做什么?”
“偷窥。”
鬼手咬着指尖回了一句,然后认认真真地偷看。小小的眉头,时而皱起,时而松落,端的是可爱无比。只见他看完之后,无比满意地咂嘴,自言自语道:“大主子要找的人就好看。”
岐飞忍着手痛打击:“那都是三品官员的嫡子的画像,不是那个男孩的。”
那个男孩,比这些肥头大耳的公子哥好看太多了。
“那那个男孩到底长什么样啊?”蹲在地上的鬼手高抬起头,扁着嘴委屈道:“岐想看——”
岐飞摊手,“在找到男孩之前,你要看,得找主子去。”
估计那卷主子爱不释手,不让任何人触碰的画卷,画的就是那个男孩本人。而落笔之人,除了主子,别无他想。
月上梢头。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被人惦记上的楚华容,一脸冷凝地在冀城郊外原野上夜奔追逐,速度迅捷如豹,三千墨发因为极速刮起的旋风而几乎与地平行,而她的正前方,一个青衫男子亦是身手矫捷,极速如风。
只见两人的速度不分上下,距离愈拉愈近。
在紧距三四米的时候,楚华容飞身一跃,整个人往前一扑,如成年野豹扑食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前方青衫男子背上,骤然的冲力,本该让青衫男子就势趴地不起,却不防肩膀被人狠狠扣住,而如兽覆在他后背的人,以他的肩膀为支点,两人一体,腾空旋转,两人的位置瞬间天翻地覆。
待她的脚尖落地时,青衫男子已然被她甩至前方。
胜负已分!
“我又输了。”
青衫男子在即将触地手指一点,潇洒的一个后空翻,免去被摔得四脚朝天的狼狈,稳稳落地。只听他“呵呵”地喘息几声过后,才出声,由衷认输。一个又字,表明了这样情况,显然不止一次。
即使气息不稳,男子的声音依旧不失温润雅致。借着明亮的月光,隐约可见他清淡温和的面庞,这青衫男子,不是楚华扬又会是谁?
“你也不赖。”楚华容也是累的满头大汗,弯下腰,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大口地喘息着。
近日来,白日她当移动活靶四处招人眼球,引蛇出洞,夜晚,就与楚华扬出来训练身手。而现在,楚华容勾唇,对自己现在拥有的速度非常满意。
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确定,更不知晓敌人是弱是强,那么,唯一的法子,就是强大自己的实力。至于势力,楚华容深深地吐纳之后,随意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楚华扬,既然你游学多年,朝廷的事不知道也情有可原,那么江湖上的呢?”
楚华扬学她,一撩衣袍,席地而坐。闻言,他静思片刻后,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楚华容嘴一扯,“我要知道江湖上没有值得收揽的俊才。”
月夜明亮,芳草萋萋。
凉风拂面而过,留下一片清爽。
一片寂静中,楚华扬温雅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遗憾。“如果是为招揽人才,恐怕你要失望了。江湖草莽,能识字的本就不多,更遑论一方俊才?而真正才华内敛的,也多是些隐世家族的子弟,而他们早已超脱世俗,不为俗务所累。就算你诚心求才,也只会是求而不得。”
楚华扬摇摇头:“所以,你若想从江湖上寻找贤才,是行不通的。”
听完,楚华容嗤笑一声,“超脱世俗,不为俗务所累?”
因她话中的讽刺意味太过浓烈,楚华扬侧目:“怎么?”
楚华容起身,拍拍衣物上的草屑,“我们回去吧。回去后,把你所知晓的隐世家族名单都列一份给我。”
楚华扬皱眉,不赞同道:“你会碰壁。”
楚华容挥手召来悠哉食草的黑马,飞身上马。劲风中传来她固有的坚持:“我只知晓,淡泊名利的家族,从不缺乏名利。既然手握名利,就绝不会是看破红尘之流!”
隐世家族?
楚华容呵了一声。
两匹骏马先后踏着月色,奔至丞相府。一达府邸,便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