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
“是。”
南元殇呵呵一笑,看着男子的眸光有种望尘莫及的赞叹:“你总归比我疯狂一点。”
日头正浓。
南元殇笑完,无声活动白皙修长的五指,那五指,竟似无骨般,以及其扭曲的姿态柔软地扭动着。
便是见过多次,男子的瞳孔还是忍不住微缩,压下心中的恶心感,轻咳一声:“那轩辕禛的事,就麻烦你了。只要能吊着一口气,就算成为不死之人也没关系。”
不死之人。
在他而言便是不醒人事,靠着巫蛊吊命之人,这一点,于他而言,或许难为,却并不是不能为。只不若……
南元殇敛眸想了想,“问你个问题。”
“说。”
“你想轩辕禛彻底好转,抑或只是吊命而已?”
男子不笨,听南元殇如此说来,瞬间就领悟到他或有办法救人。领悟到这一点,男子只觉眼前倏尔一亮:“你有什么办法?”
“先好好考虑本君的问题。”
轩辕禛若安然无恙的活着,于他而言,只会是敌人。若是半死不活,却也有人会因此枯寂一生。
依照目前的情形看,南元殇觉得,他还真不好把握眼前人的态度。毕竟,他对那人的癫狂程度,比之先前楚华容对轩辕禛的,不遑多让。
男子怔住。
但见他阴翳垂头,看着自己织绣精良的黑色锦靴,神色不明,唯一清晰的,便是他眼底扭曲的挣扎之态。
他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轩辕禛。
他对轩辕禛没有半丝感情,他死了正好。但情感却又容不得他无情。轩辕禛若死,那那个人……
男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光明灭不定。
知晓男子在挣扎徘徊,南元殇也不催,气定神闲地等待他的答案。
实际上,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然足够令他刮目相看。
如同当初他待楚华容一般。
若是楚华容自始至终都对轩辕禛一心一意,那么……
南元殇忽而敛眸。
那么,便是楚华容忤逆他,他亦能容忍。甚至是她毁了他的万蛇,出于同病相怜的心,他也可以不追究。
但楚华容的做法,不仅与他期许的想法相悖,更是对轩辕禛绝情如斯……
绝情……
南元殇浑身戾气陡然散发,阴柔白皙的面容,更是青白得诡异,如地狱中脱逃而出的阴冷的幽魂,全无一丝人气,令人望之寒凉。
偶有路过昶王府门前街道的布衣百姓,奇怪地看了眼不动如山的两人,对两人傻傻站在街角沉默的举动,十分莫名其妙。
有好事者想上前询问,却又惧于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浓郁的阴沉气息,愣是不敢多靠近一分。只能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人。
须臾,男子挣扎地看了眼王府的方向,沉沉下了决定,一字一顿,字字咬牙切齿:“安!然!无!恙!”
南元殇瞬间回神,他细长的眉宇一动,深深地看了眼男子此刻狰狞的表情,忽而觉得这人能做到这程度,痴也好,傻也好,皆是十分艰难。
“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有一人能救。”深深吸气平复胸中怨怼,南元殇竭力平静说道。
“谁?”
“楚华容。”
男子眸光瞪大,确晓自己没听错后,难以置信道:“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南元殇摇头,尔后在男子依旧质疑的神色下,皱眉说道:“虽说不愿承认,但楚华容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确是不容小觑的。她说能救,便能救。”
男子一呆,楚华容会医,他知晓,楚华容医术精湛,他亦知晓。
只不若……
“她什么时候说过能救?”
话落,不待南元殇回应,男子继续道:“她曾与楚华扬两人去过四皇子府,也替轩辕禛诊过脉。当时明确表示无能力为。”
南元殇皱眉,“本君坚信她有此能力。”
若说之前他对她的医术还心存质疑,在见到她能从容从他的万蛇中脱困时,他便对她的能力,不再怀疑。
那个女人,虽然可耻可恨,但她的话,却意外地能够令人信服。哪怕,她散布那样的谣言只为引他现身。他也毫不犹豫地相信那谣言的真实度。
她说能救,便能救!
“你?”
男子惊愣,想不通南元殇作何对楚华容有这样的信心。有心想问得更多,却被南元殇的后话压下,立时不说话了。
只听南元殇说:“本君如何得知,本君为何信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若你真的决定让轩辕禛好过,那么你该请楚华容出手。”
话落,南元殇忍不住催促一句:“速度快点。”
非是为了轩辕禛的性命考虑,仅是因为今日便是四国入宫纳贡的日子。待贡品交纳完毕,不出几日,他便会离开皇朝,折道回国。
在这之前,若能杀了楚华容解恨最好,若不能,也绝不能令她好过了去。
她不是移情不想救轩辕禛?
她不是隐隐藏藏不想将一身医术尽显人前?
那他就毁了她这般期待。看她届时如何气郁不结!
如斯一想,南元殇仿若瞧见楚华容被赶鸭子上架后,气得跳脚的模样,瞧见她苦藏多年的秘辛被昭告天下后,气恼郁卒的模样。
呵。
南元殇细长的眉眼连番闪动,对脑中幻影十分迫不及待。是以,他迅速拍板定案,“便这样说定了。”
话落,南元殇不再瞧令男子忧心忡忡的昶王府,抬步便欲